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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會對某個地方或某個人產生特別的歸屬感,也不覺得家鄉對自己有著不凡意義。

但他還是說:「是。」

反正柏寅清不是說了嗎?他習慣性撒謊,所以也不差這一個了。

那一剎那,虞微年聽見柏寅清陡然急促的呼吸聲,還有那如擂鼓般的、劇烈心臟跳動聲。

雨勢漸漸變小,室內一片無聲。

又不知道過去多久,就在他們彼此都以為對方睡著了。虞微年才聽見他說:「可你不在我身邊,我會很痛苦。」

虞微年的睡眠質量不錯,當下卻罕見地失眠,毫無睡意。每個人做事都需要動機,不可能有毫無緣由的事。

柏寅清做的一系列行為與言語,動機是什麼?理由是什麼?

總不可能真是喜歡他、愛他吧?

想到這個答案,虞微年禁不住打了個雞皮疙瘩。一個從來不相信愛的人,深思不出答案,竟會往這方面靠攏。

這世上沒有完美的愛情,更沒有永恆的愛情。這一點他早就知道,他也見過父母感情深厚,他也曾在兒時被父親舉過頭頂,一家三口的照片其樂融融,無比美好。

可才過去多久?他父母頻繁爭吵,父親快速移情別戀。

又或許,愛確實存在,只是愛有保質期。一旦過期,愛便不復存在。

假定現在柏寅清還喜歡他、愛他,他又無法理解,柏寅清愛他什麼?他們之間已經徹底撕破臉皮,見過彼此最歇斯底里,也最負面的一面,他們應該成為仇人。

柏寅清究竟在執著什麼?

虞微年只會愛一個人光鮮亮麗的一面,英俊的外表,高挑的身材,冷淡的氣質……他絕對不可能在看到一個人的陰暗面,仍然選擇無條件接納。他不是蠢貨,更不會給自己找罪受。

越想,虞微年越想不通,智商出群、出生以來從未吃過苦頭的他,竟會栽在這個愚蠢的問題上。

他煩躁地睜開眼睛,正要去洗把臉,側過身,借著即將燃盡的蠟燭,他看到柏寅清眉頭緊鎖。

柏寅清的臉色極其難看,額頭布滿細細密密的薄汗。他的呼吸頻率明顯異常,虞微年將耳朵貼在他的胸口,心臟跳動的速度更是驚人。

虞微年有時候也會發現柏寅清的異常之處,可柏寅清總會找到合適的理由,他沒有放在心上過,因為他也總是會生一些小病,既然他們開口說「沒事」,態度又很平靜,說明問題的確不大。

如果柏寅清真患上某些嚴重的、難以治癒的疾病,不是應該在他面前示弱、裝可憐,來更好地達到目的嗎?

但從剛才到現在,柏寅清一直沒說他究竟怎麼了,如今的虞微年也不敢再掉以輕心,他可不想柏寅清真死在這小木屋裡。

好歹前任一場,他還沒那麼殘忍,能做到眼睜睜看著柏寅清出事。

虞微年給柏寅清測了**溫,柏寅清有些不配合,電子體溫計顯示39.2度。他登時愣住,迅速去翻醫藥箱。

退燒藥已經沒了。

柏寅清一共就沒帶多少藥,退燒藥恐怕也是順手放進去的,他們誰都想不到老天會開這樣的玩笑,雙雙發燒,兩個病人被關在一起……

「你剛剛有沒有吃過退燒藥?」虞微年拍著柏寅清的臉,試圖讓他清醒。

「別怕。」

柏寅清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他眼前一片模糊,卻能清晰感受到虞微年身上的焦灼情緒。他身形不穩地坐起,將虞微年面對面抱入懷裡。

「別……怕。」他聲線沙啞,斷斷續續道,「會沒事的。」

心臟猛地過電一擊,虞微年神色複雜,他愈發看不懂柏寅清了。柏寅清不高考狀元嗎?他原以為他們都是聰明人,溝通交流起來應當很方便。

但他現在真想打開柏寅清的腦袋看看,裡面究竟裝了些什麼?!

「你是不是一顆退燒藥都沒吃,都給我吃了?」

虞微年自下而上箍住柏寅清下巴,他居高臨下,垂下的眼底帶著慍色。他用不容拒絕的語氣,冷聲開口,「回答我。」

「你撒謊,我會知道。」

「……」

哪怕燒得神志不清,柏寅清還是擔心虞微年生氣。他慢一拍地思索,拼湊組合成一句話,「我怕他們找不到我們……藥不多。」

「你吃就好,我沒吃。」

「我很擅長忍耐……」

對柏寅清而言,他很久很久,自有意識開始便在忍耐,他習慣性忍耐痛苦。痛苦總勝過麻木,能夠讓他更加清醒。

虞微年不是。

虞微年從小沒吃過苦,他也不能讓虞微年受苦。

「……」虞微年眼神晦澀,他實在不理解柏寅清的想法。

不管從哪個角度思索,他都無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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