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微年受不了他,決定再甩了他嗎?
一路無聲,直到車子回到小區地下車庫,虞微年才悠悠轉醒。但他意識一直是朦朧的,他只隱約知道,有人幫他解開安全帶扣子,又將他裹進外套,抱在懷裡。
直到徹底甦醒,他才發現他已經躺在沙發上。而柏寅清正半跪在他的膝前,準備幫他脫襪子。
虞微年險些以為他在做夢。
他什麼時候到的家?柏寅清又是什麼時候幫他脫的鞋?他竟一無所知……
柏寅清伺候人的本領已到這種神不知鬼不覺、動作輕柔到不會叫人察覺嗎?
「寅清,我……」
虞微年緩緩坐直身,他還有點沒睡醒,又有點口渴。可一張嘴,便忘了他想說什麼,迷茫地呆在原地。
「想喝水嗎?」柏寅清卻像解讀了他的想法,「我去給你倒水。」
臨走前,他的額頭還被親了親。
柏寅清很快便從廚房倒水歸來,水是溫的,怕虞微年喝著單調,又貼心地加了蜂蜜。微甜的口感配以清冽的溫水,潤澤了喉嚨,也叫虞微年稍稍清醒片刻。
柏寅清手裡拿著杯子,抬高杯底,像餵小寶寶喝水一樣,一口口地餵。等虞微年偏過頭躲閃,他將杯子放在一邊,熟練地抽出乳霜紙,給虞微年擦拭嘴巴上的水液。
「……」甦醒過後的虞微年,仍然覺得十分誇張。但他已經習慣了被這樣照顧,倒也沒有多說什麼。
「對了,我說過,回家後跟你說件事。」虞微年說,「差點忘了。」
柏寅清動作一頓,他收回手,掌心中的乳霜紙被揉爛。
「什麼事呢?」柏寅清語氣很輕,在昏暗敞亮的客廳內,卻顯得極其幽冷。
「你知道我快畢業了對吧,我媽之前問我要不要回美國,之前我還沒想好,最近我想明白了,我確實該回去。」
「……」柏寅清手指驀地收緊,「是嗎?」
「我有些產業還在美國,雖然有人幫我處理……但我還得回去盯一下,有幾個項目比較大,不親自過目不放心。」虞微年說,「我已經和校內打過招呼,程序已經走完了,之後流程也能走線上,有人幫我處理。」
「這幾天我也一直在思考這件事,不知道怎麼和你開口。你還有課對吧,所以……」
柏寅清眼神驟然冷下,他極快地打斷:「下學期會有交換項目,我會申請交換,跟你一起去美國。」
虞微年似乎有些驚訝,他側首對上一雙隱忍克制的眼睛。柏寅清臉色蒼白,表情說不上是委屈還是什麼。
「你想把我一個人留在國內?你想離開我?」
「你想和我分手?」
柏寅清說著,雙目因充血而迸發出病態狠厲的情緒。他語氣柔和至極,「你想都別想。」
如龐然大物般的身軀,伴隨陰影慢慢將虞微年的身形籠罩。虞微年像被圈入領地的動物,視野之處是無盡的暗色。
「……」
虞微年說:「好好說話。」
簡單幾個字,便像一盞明燈照亮混沌幽暗的前路。柏寅清瞬間清醒,他這才意識到他方才做了什麼,又說了什麼。
「寶寶……」
柏寅清立刻單膝跪在虞微年身前,捧起虞微年的腳踝,依戀地將面龐貼在虞微年的膝蓋上。
他整理好表情,露出恰到好處的弱勢,「我跟你一起去,我去照顧你,好不好?」
短短時間內,柏寅清表演了個大變活人。虞微年輕笑一聲,他雙腿交疊,睡意也沒了,就這麼俯視著柏寅清。
「我回去後,那就是我地盤。」他問,「你照顧我?」
柏寅清斟酌語句:「總有人需要照顧家裡。」
他緩慢地蹭了蹭虞微年的膝蓋,低聲說,「我很好用的,不是嗎?」
剛剛露出尖銳雪亮獠牙、展現攻擊性的柏寅清,轉身變得弱勢可憐。
像一隻披上狼皮的羊,不小心露出了爪牙。
虞微年明知道這張冷淡皮囊下藏著病態的陰暗與瘋狂,卻還是樂意看柏寅清偽裝。
很矛盾。虞微年喜歡掌控一切的感覺,同時又沉迷不確定因素。又或者,他更喜歡征服不確定,將不確定變成確定,繼而掌控一切。
柏寅清完美符合他的理想型,而他也嘗試體驗過無數次的同款類型。柏寅清更像他開出的隱藏款盲盒,這世上只有他有。
獨一無二。
有趣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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