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又往前開,想在下個路口讓過去。
哪知道這一開就沒有邊了,轉了無數個彎就是沒有岔路口。
盛軼在他身後越離越遠,江棋有種負氣出逃的錯覺,好像他看不得別人好,一言不合就連人帶車卷著跑了。
等再轉一個彎,眼前赫然就是盛家的小別墅,江棋在心裡罵了句臥槽,後面那輛車也停了下來,剛好堵著,他徹底倒不出去了。
車上下來一男一女,女的抱著個一歲大的孩子,看到他,埋怨的瞪著開車的男人,「我就說他不是桃子吧,你非要碾人家。」
哦,江棋明白了,傳說中的大李子,二桃子的哥。
他剛想自我介紹,盛李就大笑道:「江棋是吧,歡迎歡迎,桃子不知道跟我提起你多少回了,怎麼就你一個,他人呢?」
被你碾丟在路口了。
「外邊冷,趕緊進去。」盛李推著他往裡走,江棋想說你弟還在外頭吃雪渣子呢,真的沒關係嗎。
盛軼打他電話,小心翼翼的問他人呢。
「……出了點狀況,我現在就來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走回來。」
「走到什麼時候?」
「三分鐘吧,一條直路就到了。」
江棋:「……」
他看著一邊專心逗孩子的盛李,這得是多惡的趣味,才能把一條直走就能到的路,硬是碾著自己的親弟弟兜了十幾條小路呢?
江棋突然有點同情起盛軼的童年來了,一個娘胎里出來的水果,差別咋就那麼大呢。
盛軼回到家一頭的冰渣子,盛媽趕緊擰了熱毛巾來給他擦,擦完回頭狠抽了盛李一道。
盛軼倒是很高興,從他手裡抱過孩子,坐在江棋邊上。
晚上江棋特地避開盛軼那個看耽美小說成精的妹妹上了樓,洗過澡躺在床上,房間裡很熱,只穿睡衣也沒事。
盛軼拆開被子給他蓋上,倒在他旁邊。
江棋沒問他和錢心蕾說了什麼,盛軼也沒說,他猜應該不會有什麼了,盛軼三番五次說了過去,可能真的已經過去了。
還是戚楠說的對,盛軼並不是一個多戀舊的人,拿得起,也放得下,只是不知道將來,會不會哪天輪到自己,也像這樣,被他不帶感情的扔下,再也不會跟他的家人提上好多回。
「這邊霧景很美,明天要早起陪我去跑兩圈嗎?」盛軼問。
「多早?」江棋打了個呵欠,這一天沒做什麼,一到晚上照樣很困。
「六點半。」
「行啊,那到時候你叫我。」
第二天兩個人真的六點就起了,天還黑著,洗漱完畢,江棋用大羽絨服把自己裹暖。
吸到肺里的空氣帶著冰渣,一口連著鼻樑都在泛酸,江棋搓搓手,哈出一口長長的白氣,跟著盛軼出去了。
晨間一片白霧,輕柔的飄在空氣里緩緩移動,有點像大片做出來的特效,才跑出去一會,江棋睫毛上就黏上了不少水珠。
盛軼在一個草垛前停下,一腳瞪在上面,「我小時候最喜歡爬這個。」說著往上一躍。
「別!」江棋喊道:「那是你小時候,你小時候多少分量,它現在應該撐不了一個成年人的體重。」
「我試試。」盛軼說:「你別看外面看著松松垮垮的,搭的時候很講究技巧。」
江棋拽他下來,真散了,他可沒本事再重新堆回去,而且現在路上開始有行人了,被看到多沒樣子。
盛軼圍著草垛走了一圈,趁江棋不注意,突然往上一跳,江棋站在下面,就見那高過他頭的草垛搖了幾搖,掉下幾束草腥味很重的麥杆子還是什麼的。
接著一聲響,他都沒來得及把頭上的草摘完,整個草垛就朝他這邊倒過來了。
江棋:「……」
盛軼:「哈哈哈哈哈。」
江棋抱著頭蹲在地上,被草蓋了一頭。
草泥馬。
「誰在那裡?」過路老伯喊了聲,盛軼摟著江棋往後靠,朝他噓了聲。
江棋大氣不敢出,生怕被逮到,然後一狀告到盛家,說是他來的第三天,就和盛軼去田裡把人家堆的好好的草垛子給掀翻了。
等人走了,盛軼兩手擼頭髮,「搭的什麼鬼,這麼馬虎的工程,竣工沒做驗收吧。」
他轉頭看江棋,江棋也看著他,一雙眼睛在清晨的薄霧和枯草堆里分外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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