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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應蔚聞應下,「等這邊結束,我回去一趟。」

「哎哎,好孩子,叔就知道你會答應。」金松林沒掛電話,應蔚聞問他還有別的事嗎。

「你跟那年輕人,還好吧?」

應蔚聞微微一愣,沒想到這話會從他嘴裡出來,這幾乎是鬧開後第一次有人來過問他和賀宇航的情況,應蔚聞知道他們不接受,能允許他回去已經是這麼多年難得的網開一面。

「我們挺好的。」他說。

「好就好,能在一起這麼多年,也不容易了。」金松林或許是不習慣,說話像嗓子裡帶著癢意,隨時都要咳出來,「這次回來,你媽要是沒問,你就先別提,凡事總要有個過渡,你得讓她慢慢接受,硬碰硬的結果咱也看到了,除了兩敗俱傷,對誰都沒好處,何必呢是吧。」

「我知道,謝謝金叔。」

「謝我幹什麼,你們好我就好。」金松林又笑起來,「叔沒什麼文化,當年做事衝動了,你別往心裡去,咱一家人,我當然是希望你好的。」

掛了電話,應蔚聞手撐在欄杆上,看著遠處細長的彎月,發射台上劇烈燃燒後殘留的味道似乎直到這一刻還浮在他鼻端。

風從走廊穿過,他頭有些隱隱作痛,不詳的徵兆,想往避風的地方站,身體卻賴著沒動。

關於金松林當年打了他一巴掌的事,應蔚聞說他不介意,那是他該的,但在金松林心裡,儼然成了一道過不去的坎,在那之前因著他繼父的身份,別說動手,連一句重話都沒對應蔚聞說過,所以這幾年在跟應蔚聞說話時,他總是會適當地把姿態放低。

但應蔚聞說沒關係並不是在安慰他,至少在那幾年,他是真的覺得他該的。

最早發現他跟賀宇航認識的時候應素蘭就私下問過他,是不是有意接近的這個男孩子,應蔚聞說是一個學校的,碰巧認識,應素蘭就讓他把關係斷了,不該認識的人碰巧也沒必要。

後來是那年金松林在街上遇到賀宇航,喊他來家裡吃飯,金柏帆事情的真相被揭開,又在應素蘭不斷的追問下,前一刻還想著分手的應蔚聞,轉而承認了他跟賀宇航的關係,這讓應素蘭大為光火,覺得他是不正常了才想要用這種方式去招惹那家的人。

她讓應蔚聞跟賀宇航分手,並且保證之後絕不再來往,提了不知道多少次,軟硬兼施,應蔚聞一直沒有照做,也因此效果立竿見影,他在這一年的年末沒有被允許回去。

應素蘭的原話是什麼時候想通了跟那邊斷乾淨了再回來認她這個媽。

金松林這麼多年一直努力想要調和他們母子的關係,應蔚聞每年都會回來,把賀宇航買的東西和他買的一起交給他,然後匆匆見應素蘭一面,當天就會離開。

因為一年年的,他和賀宇航一天不分開,應素蘭的話就始終作數。

一場拉鋸曠日持久。

再後來是她生病,金松林瞞著她把應蔚聞喊了回來。

甲狀腺癌雖然跟癌字沾邊,因為是最常見的類型,且沒有轉移到淋巴,治癒率很高,但最初在聽到這個消息時,應素蘭還是被嚇得不輕,那段時間她整個人情緒非常不好。

她再次讓應蔚聞跟那人分手,並說這是給他的最後的機會,如果還是不肯,那就徹底斷絕關係,她也不會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放任你這麼執迷不悟下去,那我還不如死了。」

眼看到手術前一天了雙方還僵持著,金松林就來勸應蔚聞,「你哪怕騙騙她呢,分不分是後面的事,先把眼前的難關過了。」

那是應蔚聞第一次產生無法掌控自己的焦灼感,當他被逼著做選擇,那種感覺讓他想到小時候,被羅鵬他們按在河邊,逼著他,要他跟他們一起罵華禕,罵了就放過他。

應蔚聞的回應是一口咬向羅鵬的脖子,咬得他鮮血淋漓,他並不是像對賀宇航說的那樣從來沒有還過手,只是一次次狼狽倒地在泥濘中掙扎的自己從來也不算真正贏過。

因為他覺得羅鵬說的是對的,華禕的所作所為是那麼叫人不齒,而他也不會好到哪去。

他坐在醫院的長椅上,看著從面前經過的早已年邁的賀珣,突發奇想,想跟賀宇航開個玩笑。

拋開過去,現實的他們只是一對最普通的情侶,賀宇航會怎麼做選擇,消息發出去的下一秒,他焦急得仿佛天塌了的模樣,讓應蔚聞短暫懷疑過這人是否真的值得。

後來有一句話應蔚聞騙他了,他說他從來也沒有什麼不甘心,可那個時候的他明明就很不甘。

他還是沒有鬆口,跟金松林說一次可以,往後呢,難道次次都要靠騙,盛怒之下的金松林打了他一巴掌。

那是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打他,對這個繼子,金松林一直都很善待,也很引以為榮,可那天晚上,通情達理如他也說不出任何好話,他質問應蔚聞為何如此冷血自私,毫無親情觀念,是不是真的想逼死他媽,逼死他們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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