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面對任何問題時,鄔崖川都能做到泰然自若,唯獨在饒初柳面前才屢屢破功。
可如今鄔崖川發現,他在情敵面前也無法完全保持理智,偏偏眼前這條魚裝著聽不懂他的諷刺,一邊喊著他大哥,一邊賊眉鼠眼地往他的阿初身邊湊……
鄔崖川心中戾氣漸生,只是理智尚存,才沒一槍朝陸朗玄刺過去。
壓抑著煩躁與憎惡,鄔崖川看向一直沉默的饒初柳,只一眼,他就被氣笑了。
他們倆就在旁邊爭風吃醋,被爭的姑娘卻壓根沒分給他們半點注意力,她正凝視著牆壁上的壁畫,表情嚴肅,眼眸深邃,這就是她平時思考問題時入神的模樣,甚至不是她為了逃避裝出來的。
鄔崖川壓著火咬了咬下唇。
依他看,她才更適合修無情道吧!
饒初柳覺得鮫王夢跟白危之間還有很大的疑點,這個疑點不解決,鮫王夢可能不會答應前來跟白危見面。
她沒有試圖問白危,一方面是在對方的地盤上步步緊逼揭對方傷疤是件很冒險的事情;另一方面她覺得白危也未必知道,否則他早就去找鮫王夢爭取了,又怎麼會這麼輕而易舉就死了?
不過這事還是得交給青崎,沒道理他們龍族的事,讓她這個外人打白工還勞心勞力。
這樣想著,饒初柳便讓白危將她跟鄔崖川送到地面,順便將紫嫵跟武家兄弟也送過去。
陸朗玄還不依不饒想跟著,饒初柳只是淡淡掃了他一眼,他就乖巧停了下來,沒敢再糾纏,跟剛才仿佛聽不懂鄔崖川說話的那個鮫人少年簡直像是判若兩人。
只是在饒初柳跟鄔崖川被傳送走之前,陸朗玄滿眼期待地盯著她,「意兒,我在鮫人族等你,你可要快點來哦!」
饒初柳沒有答話,只朝他笑了笑。
這傢伙真像戴著社交面具的她自己。
兩人回到地面時,紫嫵三人還沒被白危傳過來。
饒初柳正想跟鄔崖川簡單說一下自己剛剛發現的線索,就發現他正盯著地面出神,就好像那裡有什麼值得研究的東西。
她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
或許是龍尾嶺經常出現坑的原因,這裡植物其實不多,他們站著的地方更像是被翻過似的,是平坦的泥地,唯有鄔崖川現在盯著的地方有一簇蒼翠欲滴的野草叢。
饒初柳抿嘴一笑,湊到鄔崖川身前,仰著頭盯著他,「三哥,你是不是吃醋了?」
「沒有。」鄔崖川偏過臉,避開她的視線。
饒初柳又繞到他側面,笑得滿面桃花,「吃醋就吃醋嘛,我喜歡你為我吃醋。」
鄔崖川皺眉,似乎有些不解,「你喜歡我吃醋?為什麼?」
「吃醋就代表……」饒初柳話說到一半,連忙把話又咽了回去,她突然想起之前安排鄔崖川跟紫嫵單獨去另一座地宮。如果她說吃醋就代表喜歡,那不就證明她不喜歡他嗎?
雖然她對鄔崖川是真的沒什麼占有欲。
鄔崖川追問:「代表什麼?」
「代表你之前跟我說的話都是真的。」饒初柳笑得很開心,琥珀色眼眸里映著他如今這張臉,很容易給鄔崖川一種滿眼都是他的錯覺,「哪怕你未來要修無情道,但至少有那麼一瞬間,我們是兩情相悅的,我怎麼會不喜歡?」
這張臉是假的,她眼裡的感情是假的,連話也沒有半句是真心的——但也不能完全算是假的,畢竟龍尾嶺沒反應。
鄔崖川忽然想起剛才在地宮裡,他跟陸朗玄爭風吃醋,她站在一旁冷靜地凝視著壁畫,他們的爭吵聲沒影響到她半點,兩個男人的愛慕對她而言甚至不如此事的疑點重要。
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壓著,他忽然有些迷茫。
她真的能被打動嗎?
「陸朗玄喜歡謝意。」而她是饒初柳。
饒初柳敏銳地察覺到了鄔崖川的茫然,但她只以為他明明確定自己修無情道,卻還是控制不住內心而不知所措。
她握住他的手,隱晦地暗示他:「想找鮫王夢也未必非要經過陸朗玄,青崎同樣能幫我們,他作為城主,是最不願意白錦得到白前輩龍骨的龍,想來一定能拿出令鮫人族心動的籌碼。」
這是青崎要解決的事,跟他們無關,即便陸朗玄喜歡她,可只要她不去鮫人族,離開迷淵之海後再換一個馬甲,陸朗玄這朵桃花不是輕鬆就被解決掉了?
饒初柳覺得已經把專一的態度表達得很明顯,但鄔崖川表情卻沒有絲毫放鬆。
他定定看著她,眸中的情緒十分複雜,複雜到饒初柳一時間難以辨認出那都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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