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太難得，姜逢自嘲地想這算不算因禍得福。她回覆：【醒了】

對方秒回消息：【我十分鐘後到】

見他還要來，姜逢一時間有些語塞。她想說不用了，已經不疼了，但手指放在鍵盤上良久，最後還是沒打出一個字。

昨晚在通話里，姜逢釋懷地說算了，可當能見到宋嘉禮的機會擺在面前，她發現自己還是捨不得放棄。

她從來不是對自己心狠的人，及時行樂是她的人生教條，放在感情上也一樣。至少現在宋嘉禮對她心存愧疚，總比愛答不理強。

幾分鐘後，宋嘉禮趕到，他手裡提著打包好的早餐，讓姜逢有些意外：「買這些幹嘛？」

「怕你餓。」宋嘉禮見她換了身不合身的衣服，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幾秒，也不過問，將早餐放在了茶几上。

姜逢平時正餐都吃得少，早餐更是有一頓沒一頓。見他買了好幾樣，小米粥、餛飩、糕點、小籠包等，幾乎把小小的茶几擺滿，她忍不住出聲：「我吃不了這麼多。」

「剩下我吃。」他雖是這麼說，包裝袋裡卻只有一副餐具。宋嘉禮將包裝拆開，筷子遞給她。

姜逢剛在沙發上坐下，聽到他問：「還疼不疼？」

她搖了搖頭：「不碰著就沒感覺了。」

卸妝後的她美得沒那麼有攻擊性，大概是沒有休息好，眼裡多了些紅血絲，神態也不似之前生動活潑。

宋嘉禮收回視線，走到開放式廚房，正要燒水，餘光注意到垃圾桶里的一抹藍色。走近了，才發現是她昨天身上穿的那條魚尾裙。

他出聲詢問：「裙子不要了？」

姜逢頭也沒抬：「髒了，不想要了。」

一部分原因是酒店裡沒有洗衣機，她不想帶著髒衣服回家。更多的是看見這條裙子就會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想起買它的起因。

姜逢愛換新衣服，她向來風格定位是酷girl，喜歡穿得火辣性感。這條魚尾裙是逛街時看到的，放在平時裙擺蓋過膝蓋的衣服她從不考慮，可想到要見宋嘉禮，她想或許他會喜歡這種風格。

如今宋嘉禮喜不喜歡沒看出來，姜逢是膩了。

學校附近的早餐味道還不錯，特別是桂花糕鬆軟香甜，切得小塊一個，姜逢吃得停不下來。

身後的宋嘉禮冒出聲音：「挺好看的，別扔了，我幫你洗。」

姜逢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她轉過頭去，見宋嘉禮真的彎腰把裙子從垃圾桶里撿起來。

空無一物的垃圾袋很乾淨，裙子其實並不髒。

姜逢呆呆地看著他走向浴室，聽到放水的聲音，她總算回過神來。

她不知道宋嘉禮心裡的愧意能讓他做到如此，轉頭看向門口，他站在洗手台前，低著頭用酒店提供的肥皂給她洗衣服。

姜逢沒了胃口，把勺子放下。看著這樣的宋嘉禮，她實在高興不起來。

她想要在宋嘉禮這裡得到特殊的待遇，是以在乎為前提，喜歡為驅動，很明顯宋嘉禮只是在給自己失手造成的後果買單。

且誠意滿滿。

五分鐘後，宋嘉禮將洗好的裙子拿衣架掛起，轉頭看見姜逢正盯著自己看。他問：「外用的藥噴了嗎？」

「沒，看不見，怎麼噴。」姜逢不明意味地笑了一聲，「你好人做到底啊。」

宋嘉禮走到她身邊，用紙巾擦乾了手上的水，拿起了外用噴霧，朝她說：「衣服撩一下。」

姜逢隨手掀起短袖下擺，過於寬大的上衣襯得她腰身盈盈可握，瑩白的後腰橫亘著一條紫紅淤青，令人觸目驚心。

是他弄出來的，不敢想像昨晚她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身後的人半天沒動靜，姜逢實在忍不住，回頭問：「看夠了沒，宋老師。」

宋嘉禮開口時聲音有些艱澀：「抱歉。」

他將噴霧細緻地噴在傷處，怕弄到衣服上，又替她將下擺掀得更高。上過藥後，宋嘉禮默不作聲地坐沙發上，吃她剩下的早餐，用那雙她用過的筷子。

姜逢倒了杯水喝藥，藥吃完水還剩半杯，她故意遞給他，宋嘉禮看也沒看就接過來喝。

手機響了一聲，來了信息。姜逢拿出來一看，是林煙發來的：【老婆，賓館名字發我，我給你帶早餐過去】

姜逢偷拍了一張宋嘉禮的照片發去：【來了快半小時】

林煙：【臣退了，這一退就是一輩子】

姜逢忍著笑：【過來吧，蹭回家的車】

林煙：【不敢，上了他的車我以後怎麼上他的課】

林煙：【我晚上直接去你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