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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嫁豬嫁狗,也不會嫁你們這些狗官!」話一出口,方覺中計,陸三頓了頓,「你休想從我嘴裡套話。」

裴晏慢悠悠地收起金針,自言自語道,「不為錢,不圖名分,那就是有把柄了。」

「你……」

陸三捏緊拳,別過頭閉眼開始裝死。

所以他就是討厭這些彎彎繞繞的人!

裴晏看他這模樣,眉間略展,門開一半,又幽幽問了句,「京城也有家叫鳳樓的酒肆,四夷館邊上,也是客似雲來,非富即貴。不過前些年一場火燒沒了,那東家好像是叫……白鳳,你可認得? 」

明月落床頭,榻上裝死的人眼皮微動,唇角一抿,喉結直往下滾。

夜深人靜,但夏蟲喧囂,裴晏行至書齋外,腳步頓住,想了想,轉身去東廂找了間沒人的屋子躺下。

反正這時節也無需什麼被褥,但他需要個清靜地方待上一會兒。

程七是她花心思收買來的,知恩圖報,也知情識趣,不該問的不問,不該看的不看,所以知道的有限。

也正因所知甚少,才會被他拿住軟肋,早先在縣衙里打得皮開肉綻也撬不開的嘴,稍一拿喬就都交代了。

高嚴府上那些殺手的確是石老的人,可石老已死,她在江州城內的眼線歿了大半。

道上雖也有其他的匪幫與她有交情,但一來畏懼江夏軍鎮,二來也都是被陸三收拾教訓妥當的,如今兩頭都有些問題,她處境堪憂。

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劉旭。

元昊從不來鳳樓,只偶爾差人來帶她過去。劉旭卻是每半年就會來一次,次次都是她親自接待,但只談事,不過夜,夜裡會叫別的娘子伺候。

江夏軍鎮並不寬裕,所以軍營里那些祖蔭豐厚的將領也怨氣衝天,他過去也有些疑惑,她從徐士元那些人手裡掙來那麼多的錢都去了何處,今日總算是有了答案。

裴晏閉上眼長嘆了聲,他過去是想得太簡單了。

他以為元昊有勇無謀,待江州事畢,大抵會貶去邊陲,自顧不暇時,他想留下她這麼個棄子並不難。

可這真正的執棋之人若是他所猜的那個,這局棋開始得那麼早,布得那麼遠,甚至,她若與過去京城那幾樁懸案有關……那他便留不住她了。

可笑他先前以為可以憑手中這點權勢,強行趕走陸三這跟屁蟲。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權勢之上,有更滔天的權勢。

她心裡有沒有他,選不選他,都不重要。他們根本就沒得選。

除非……

腳踝忽地被抓了一下,裴晏猛地睜開眼,懷裡鑽進來個小蛇似的人,手腳冰涼,纏著他一直貼到唇邊。

「過門不入,還躲這麼遠,大人這麼嫌我,換間屋子把我鎖起來好了,也省得自己擇床,睡不踏實。」

「剛才那道鎖也沒見鎖住你了。」裴晏伸手托住她,「不是要回去麼?既然撬了鎖,怎麼不走。」

「走了啊。我去找了桃兒,問她那衣裳到底是她的,還是不知道誰家娘子來過落下的。她跟我說,沒有娘子來,倒是程七來過,還險些被盧公子當了賊。三個大男人在屋子裡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一出來,盧公子就和大人拉拉扯扯地,大人把人家好一頓罵,最後還板著臉走了。」

她頓了頓,笑道,「但她說那衣服不是她的,大人騙我,心裡有鬼。」

「胡說八道。」

「哪兒胡說了?大人心裡沒鬼嗎?」

雲英貼近些,凝眸望著他雙眼,「大人難道不是在後悔,不該惹這麻煩,想和我撇清關係嗎?」

裴晏失笑道:「激將法,不好使,換一個。」

「那我也沒什麼別的法子,不就是……」雲英輕咬下唇,鼻尖蹭了蹭他,雙手不老實地往下探著,手頭被打斷,話也被打斷。

「你還可以與我說實話。」

雲英抽出手,低頭貼在他胸口,心脈如擂鼓,穿過耳道,與她心間相連。

「這世道,連天子都說不準自己能活多久,知道那麼多,想那麼遠,不是徒增煩惱嗎?」

裴晏將她掰到自己面前,憋了半天的氣蹭蹭往外冒,「所以你就什麼都不說,我還得費盡心思從你手裡那些同樣一無所知的人嘴裡套些隻言片語來猜。你把我當什麼?風流完了就一腳踢開嗎?他日在京城見了面,你還要裝不認識我是嗎?」

雲英眼眸微動,失笑道,「若真有那一天,大人只要裝不認識我,便不會惹上麻煩。 」

「你休想。」

「那你要怎樣?」

他咽了咽,認真道,「我要你心裡有我。」

「有啊,有的。我現在滿腦子都是你……」她抿嘴笑著,探身吻上來,剛咬了一口,就被他推開了。

「我跟你說正經的。」

雲英擰眉嗔道:「說你又不信,做你也不要,你要怎樣啊?」

裴晏心知她是不會正經回答他了,無奈嘆道: 「你給我回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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