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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你那個桃花符,多少錢?」

道人盈盈一笑:「此符聚先師數十年修為,又匯天地之……」

盧湛是藉口尿遁而歸,沒工夫聽他廢話,掏出兩吊錢:「給我兩張。」

道人面色稍頓,轉眸作為難狀:「我這符可是匯集天地之靈氣,日月之精華……」

盧湛覺得這傢伙在瞎扯,但想來他也不缺錢,寧可信其有。

「你要多少?」

「一兩金。」道人伸出食指,「一張。」

是夜,裴晏沐浴完回房就寢,但躺上床翻來覆去兩個多時辰都難以入眠。他起身坐到案邊欲抄經靜心,卻見案台上放著一枚折好的黃符。

他拿起拆開看了看,又貼近嗅了嗅,未見異樣。

想了想,把符籙折好放回去,挽袖提筆。

若是一張符就能化劫為緣,那這世間哪還有那麼多痴男怨女?

過了會兒,門外忽有輕微響動,裴晏起身踱至門邊,輕喚了聲,無人應答。

等了會兒,他打開門,一張紙條從門縫裡滑落。他展開來一看,忙追出去,然左右空無一人,唯廊邊地上沾著一點泥印。

翌日,盧湛起了個大早,本想溜去三玄觀,剛一開門便和裴晏撞個正著。

「我還當你沒起,正好,隨我去州府。」裴晏見盧湛有些為難,又問道,「有問題?」

盧湛趕忙搖頭:「沒……沒……我是起來方便的,有點懵。」

「那你快去,我在門口等你。」

盧湛嘴角一抽,只得悻悻地去茅房假意方便。

他昨夜把那一兩金一張的符籙給桃兒,桃兒一轉身便連蹦帶跳地送去給裴晏了,還說她不怕什麼桃花煞,大不了就像李嬤嬤那樣不嫁人,一輩子伺候阿爺。他思來想去,便把自己那張給她了,換來一句:「盧公子你可真是大善人。」

他後悔死了,就不該省那一兩金,不給裴晏買的。

兩人踏著晨光造訪州府,值守的差役陪笑迎他們進正廳就坐,轉身添茶的功夫,趕緊讓人去刺史府長史府通知上官。

一盞茶抿了約半個時辰,孫簡才姍姍趕來。

「聽聞裴詹事前兩日水土不服,下官正想請郎中今日去看看。」

裴晏擺手道:「一點小病,不妨事。」

孫簡知道他是裝病,也不計較:「那不知裴詹事是想先檢戶,還是先查和糴帳冊?」

「都不急。」

裴晏頓了頓,五指在案台上輕叩兩圈。

「我想問問孫長史對沈居的案子可有印象?」

孫簡神色一頓,微微抬眉,抿唇猶豫片刻才道:「裴詹事緣何如此問?當初沈居的案子乃吳王親辦,人證物證皆層層上稟,確認無誤後,方才將其斬首示眾。如今已過五年,難道是有什麼變數了?」

「孫長史不用緊張。揚州的糧稅向來都是交得最足的,只在五年前因此案耽誤過,當年的鹽稅也是次年才補足的,我不過隨口問問。」

孫簡釋然:「錢款帳冊上都有載,我這便命人取來。」

「好。」

裴晏垂眸飲茶,但孫簡還沒來得及走出正廳,差役便匆匆進來,在他耳邊低語數句,孫簡臉色大變。

裴晏與盧湛對視一眼,他上前問道:「出什麼事了?」

孫簡趕忙笑道:「沒什麼,城中昨夜出了起命案,不妨事的。」

「命案當報去縣衙,死的是什麼人,竟讓孫長史這般緊張?」

孫簡支支吾吾了幾句才坦誠相告:「謝監丞府上昨夜遭賊人闖入,家中侍從十餘人無一倖免。」

裴晏聽出重點:「只有侍從死了?」

孫簡解釋道:「謝監丞昨夜赴李都尉的酒宴,徹夜未歸,逃過一劫。」

謝監丞……

裴晏蹙眉回想了會兒,才想起來先前查卷宗時曾看見,謝光有一侄子在建康任司鹽監丞。

他笑了笑:「我在廷尉任職多年,也有些查案刑斷的經驗,或可幫得上忙,孫長史不介意帶我也去看看吧?」

孫簡欣然道:「裴詹事願意幫忙,那可真是太好了。」

裴晏抬手相請,盧湛跟上來,湊到他耳邊低聲道:「大人,咱們一來就出事,這是不是也太巧了?」

裴晏垂眸笑道:「連你都覺得湊巧,說明孫簡這演戲的功夫還待精進。」

盧湛有些不服:「我又不傻。」

「是嗎?」裴晏笑睨他一眼,「你那桃花符,花了多少錢?」

盧湛一驚,磕磕巴巴:「大人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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