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英唇角揚起,唇瓣敷在破潰處,舌尖舔走血漬,雙手順著衣襟鑽進去,環上他的腰。
「你是不是只有這種時候才是我的?」
她笑著蹭到他耳畔。
「那你可以……搗久一點~」
月朗風清,太尉府花廳里鼓號齊鳴。
一曲終了,穆堅眼眯一條縫,招手讓孫女上前:「還不給太子請安。」
元琅舉杯淺抿一口,笑著打量穆明月:「數年未見,竟已這般大了。」
穆堅擺擺手,鼓樂應聲都退了出去,穆明月向元琅敬完酒,也欠身而出,元琅朝隨行太子衛率頷首示意,花廳內霎時只余他與穆堅二人。
元琅也猜到他是有話要說,會意道:「不知穆太尉今夜邀我來,是為了前些日子靈台之事,還是劉旭在江原大捷,武王卻於涼州鎩羽一事?」
穆堅答非所問:「殿下覺得,方才明月這西涼樂舞,比之去歲上元,吳王獻的那清商樂,哪一曲更妙?」
「各有千秋。」元琅垂眸笑道,「但舞樂嘛,若為凱旋戰歌則美,若為酒色淫慾,則無趣。」
他抬手為穆堅也斟上一杯。
「南朝,不就是亡在這些驕奢淫逸的享樂上麼?」
穆堅朗笑,不客氣地接過元琅敬的這杯酒,心下甚是滿意。
都說太子孱弱似羔羊,可太子不聲不響,竟已得幽州青州定州撐腰,去歲納豫州刺史的女兒為良娣,立馬劍指江州,眼下又派人去揚州招安,誰家羔羊如此野心勃勃?
武王愚魯,只顧他元氏宗族,梁王又偏信那些南蠻士族,真若讓他們得了勢,他們這些幾十年前追隨德宗南下的軍馬,該往何處去?
他若再年輕十餘年,或許也不急著站隊。
可他轉眼便是古稀之人,也是時候該擇一條路了。
他想了想,還是開門見山地說:「老臣今日是想為子侄說門親事,還望殿下成全。」
元琅略一思忖,笑道:「我記得明月是臘月出生,歲末方才及笄,待上元忙完,我讓王驤安排下去。」
「此事不急,明月還小,在等一兩年也無妨。年歲太小,生孩子也遭罪。」
元琅垂眸,頓了頓問道:「那太尉是為了……」
穆堅笑道:「臣聽聞裴詹事近來認了個女兒。」
「是有這麼個事。可那娘子生母不詳,安之雖不計較,但恐怕……」
「無妨。」
穆堅笑道:「弘兒也有好幾房妾室,不差這一個,他與我說了許多回,臣想著,裴詹事既然是殿下的左右手,如此也算親上加親。殿下以為呢?」
元琅想了想,頷首應下:「待安之回來,我與他說說。」
穆堅舉杯道:「臣替弘兒謝殿下指婚。」
元琅被架著,神色微凝,但很快恢復如常,舉杯同飲。
回東宮已近四更。
元琅應付穆堅那老狐狸兩個多時辰,酒勁上涌,頭疼心悸,難受得緊。書房臨了遍經,方才靜下心,命人去喚許常侍進來。
「去跟太醫令那邊知會一聲,天象已改,司命星復位,陛下的身子應也好些了,讓他們多請幾次脈,好生調理。」
「是。」許桓之應了聲,從袖中拿出酉時剛送來的書信,放於案前便退了下去。
元琅見是秦攸來信,擱筆先看一眼。
揚州招安不利,似是有人從中做了些手腳,但來信前,隨行羽林軍已逐漸適應,入秋前,應能按計劃行事。
秦攸在信中還說,裴晏已與張康那個侄女同進同出,想來不出一個月,應也能將青衣道的底摸清楚。
簡而言之,一切順利。
黃紙燒作白灰,隨風紛紛揚揚。
元琅心情舒朗,提筆又重寫了遍那總臨不好的兩個字,這回倒是一鼓作氣,有八九分像。墨色未乾,也折好一併燒乾淨,他這才起身回房。
過去也不見流連風月,如今倒是愛上救風塵了。
也罷,只要不是一門心思盯著劉舜的牆角便行。
寅時改了風向,天公作美,卯正便到了小東島。
雲英將裴晏帶去一處竹院,俯身費力地解開陸三給綁的那如殺豬扣一樣緊的麻繩,手腕處已勒出一道紫痕。
身後窸窣作響,雲英回過頭,見紅櫻在門口探頭探腦。
她笑著招招手:「我去備些東西,你幫我看著這傢伙,若是敢跑,就一刀捅死他。」
裴晏怒目而視,卻被瞪了回來。
雲英一走,小丫頭便眼巴巴地望著他:「你是誰?」
裴晏不知該如何回答,轉眸一想,便說:「我是她夫君。」
「你胡說。」紅櫻蹙眉,「雲娘子沒有夫君。」
裴晏眉梢微揚:「那現在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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