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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湛迅速後跳,自秦攸腰間拔出彎刀,左右同時與之交鋒。

「秦大哥,護好大人!」

他以彎刀卡入對方右手暗器中,猛地砸向閣台廊柱,尖刺插入柱身的瞬間,環首刀回身劈下。

蕭紹一時沒抽出手,只好挑開暗器綁繩,貼著廊柱向後閃躲,但右臂還是被削下一小塊皮。

他退開幾步,興奮地抹了抹臉,盧湛卻是一愣,失聲道:「蕭庫真?」

蕭紹似沒聽見,執刀衝上前,盧湛邊退步閃避邊說:「蕭庫真,是我……我是盧湛啊!」

蕭紹展臂揚刀,卻在劈下的瞬間反手旋過刀柄,向上一挑,刀鋒划過盧湛右臂,盧湛手一抖,環首刀掉在地上。

「教你的都還給我了。」

蕭紹說著,扔了手中短刀,後腳一蹬,飛身撲過去。盧湛後退了幾步,跌出窗外。

秦攸追到窗邊,見兩人順著瓦檐滑到了城牆上。

身後,裴晏吩咐說:「你去策應盧湛。」

他轉過身,見裴晏已理整好衣袖,站在元暉面前,心下瞭然。

「好。」

第一百二十一章 信任

內官們弓著身子退下,鞋底踏過黏膩的血泊,戰戰兢兢地印出一排腳印。

「即便是罪不容誅,按律也該先過堂定罪,再上報朝廷,方可問斬,何必著急呢?」

裴晏撿起一塊頸骨,挽袖將其放回原位:「殿下這護衛身手奇詭,死狀如此不堪,尋常仵作可遮掩不了,殿下可想好如何善後了?」

閣間再無旁人,元暉也懶得再裝腔作勢,直言道:「少跟我裝傻,方才你那近衛都叫出聲了,蕭紹是誰的人,你還能不知道?」

「殿下未曾引薦,臣只知他是殿下的上賓。」

裴晏拎著袖擺擦乾淨手指沾上的血漬,端出一副渾身都溢著勝券在握的澹然,但心下卻仍有餘悸。

蕭紹是衝著雲娘來的,且若此人真如宋平所說那般,秦攸在明,他在暗,他們必須要儘快離開,萬不可等到謝娘子生產再走。

「東宮想放誰來我揚州?」

元暉仰頭看向裴晏,挑眉道:「不會是你吧?」

裴晏笑道:「揚州各郡士族世代通婚,說來都是沾親帶故,同氣連枝,我也好,殿下屬意的孫長史也好,都坐不好這刺史之位。明著反自是不敢,卻能陽奉陰違,假公濟私,到時候政令不通,鹽糧丁,怕是樣樣都要遭人使絆子。」

元暉冷哼一聲,他當然知道,否則也不會忍這老狐狸這麼久了。

若論治下之術,顧廉的確比他手裡那群酒囊飯袋強多了,他是想過安樂日子,不是想給自己找麻煩事。

「張郡守祖上三代皆任會稽郡守,張氏在揚州也算家聲顯赫,殿下若舉薦他接任刺史之位,應無人敢說三道四。」

元暉蹙眉思忖一番,冷笑說:「張康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他朝張令姿揚揚頭:「這女人不就是他的好侄女麼?你讓我用他,那和過去有和分別?」

「當然有區別。」

裴晏笑著說:「領兵夜襲羽林軍的正是張郡守,人證物證如今仍在定海,他有把柄在殿下手中。再者……」

裴晏轉身走向張令姿,她雙拳緊握,額前滲著細汗,一直痴痴地瞪著顧廉的屍身。

「沈夫人。」他低聲喚道。

張令姿這才回過神,從袖中拿出另一卷帳冊。

裴晏將帳冊遞到元暉面前,一頁頁翻開,手指依次在關鍵位置上輕敲。

顧廉治下雖有方,但卻抓得太死。揚州的水路商稅、私鹽孝敬,九成歸他所有,由他分配。孝敬元暉的,豢養青衣道的,他雖是出了不少,可旁人看不見細帳,只看得見自己碗裡那蓋不住湯的油花。

元暉微眯著眼,目光在裴晏與張令姿身上來回,譏諷道:「鴇兒愛鈔,娘兒愛俏,你倒是有些本事。」

裴晏夷然自若,不惱不臊:「謝殿下誇讚。」

元暉冷哼一聲,合上帳冊。

「那東宮想要什麼?」

「太子希望殿下能效仿雍州,行均田之法,開墾荒田,租以農戶兵戶。公田由州府統一登記,不許買賣,兵戶農時耕種、閒時操練。如此,殿下既不必為養兵開支受制於人,也可防止南朝望族兼併私吞。」

元暉想了想,問:「僅此而已?」

「揚州府兵,將會一分為二,水兵歸入秦攸麾下,其餘則歸殿下。除此之外,一切照舊。該留在揚州的錢,太子分毫不取。殿下樂享富貴,太子求個心安,兩全其美。」

元暉這才瞭然地仰靠在憑几上,說到底還是為了兵權。

條件倒是豐厚,可顧廉說得也沒錯,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更何況是個領著萬餘兵的。那秦攸也的確有些治軍手段,他撥過去的爛泥,不到半年,竟已看著有些人樣了。

但若他不答應,恐怕會令東宮更生忌憚。

裴晏見元暉猶疑不定,趁勢道:「殿下過去在梁王身上下錯的注,亦可一筆勾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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