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政廷頓足,他略偏頭看向我,「簡總還是這麼單純,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
我後知後覺又被他耍了。
蔣政廷淺笑,「改改這個習慣吧。」
他話落繼續邁步離開。
雨越下越大,雨水打濕他的全身,黑色的頭髮,黑色的襯衣,黑色的西褲,黑色的皮鞋,不仔細看,幾乎都不會發現他的存在。
我才注意到,蔣政廷的背影似乎有些漂泊。
這之後的第二天,晏董事長在醫院病逝。原來他昨天醒來並不是病情好轉,而是迴光返照。
令人唏噓的是,晏董事長生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喚了一聲:「程櫻。」
晏夫人受不住打擊直接病倒。
外面的人都在感慨,說宴夫人雖然從未得到過自己丈夫的愛,卻真真切切愛了自己的丈夫一輩子。
晏董事長過世之後,宴修赫作為晏家長子出來主事,但他卻沒辦葬禮,只是清清靜靜將晏董事長火化安葬。
而蔣政廷作為次子卻一直都沒有出現,沒去醫院,沒去火葬場,沒去陵園。
盛夏的連陰天,整座城市都浸泡在雨里。放晴的那日,晏氏集團召開了股東大會,宴修赫上任新董事長,而蔣政廷則成為除宴修赫之外最大的股東。
所有人都很唏噓,或感慨蔣政廷好手段,或感慨宴修赫這個董事長的位置恐怕不會太容易。
但這一切都跟我沒有關係了。
之後的日子,我重新回歸了正常的生活,每天家和工作室兩點一線。
晏夫人不再阻止我和宴修赫在一起,但也並不贊同,只是懶得管了。
宴修赫直接拿了戶口本跟我去民政局領了證,但我們卻沒有辦婚禮。
是我的意思,我不想辦。
因為晏夫人始終都沒有接納我,即便辦了婚禮,她也不會出席,只能讓宴修赫為難。
宴修赫覺得愧疚,答應我會想辦法說服自己的母親。
但我其實並不在意這些。
婚禮不過是一個形式,有也可,沒有也可。我要的是跟自己愛的人在一起,至於在一起之後有沒有一個形式的婚禮,那並不重要。
領證之後,宴修赫帶我去了一趟濟緣寺,那裡供奉著晏董事長的牌位,宴修赫是想要帶我一起去告訴晏董事長,說我們結婚了。
我沒成想在晏董事長牌位旁邊擺放的是蔣程櫻的牌位,我後知後覺想起之前在濟緣寺遇到過蔣政廷,原來他是來看他的母親。
我沒有問關於牌位擺放的任何問題,但是不問也能知道,晏董事長這輩子大抵是真的愛慘了蔣程櫻,而宴夫人則著實令人唏噓。
從往生殿離開的途中徑過寺廟正殿,那裡依然香火很旺,殿外的大樹上掛滿了紅色的布條,是許願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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