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教不敢當,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之事,大概是你們讀書之人一門心思放在科舉之上,不屑過問女兒家針線上的事。你可知道昌隆公主,她是聖人和已故大成皇后唯一的女兒。公主自小喜愛牡丹,尤其是愛名為『二喬』的牡丹品種,因『二喬』一花雙色,她便認為此花象徵聖人與先皇后的高貴血脈。聖人愛女心切,曾在公主及笄之年,金口玉言地下旨,說是日後除了昌隆公主,天下之人全都不准用異色牡丹作為花飾,這便是牡丹的典故了。」
譚芷汀說完,捻起一張紙,鼓起腮幫,吹乾了紙上的墨跡,又走到韓耕耘身邊,問:「我寫得可對?」
韓耕耘接過紙,看著紙上那雋永的行草,分明有王之渙《鴨頭丸帖》的描摹痕跡,又兼具女性特有的柔美飄逸,定是時常臨帖才能做到。
譚芷汀輕輕推了一下韓耕耘,將他的思緒猛然拉回現實,「如何?是我哪裡寫錯了?」
「沒有,你寫得很好。」
「那便好,我再去寫完那些。」
「多謝。」
二人各端坐於書案,潛心謄寫公文,又過了一個時辰,便大功告成。韓耕耘抬頭,見離午時尚早,去蘭台尚來得及,便攜譚芷汀往二堂去。
蘭台乃是京兆府藏陳年案牒之所,府內大到府衙修葺,小到每月米麵帳記全都能夠查閱到。但密道之事也不知是何年所造,面對如山如海的案牒,韓耕耘也只能耐著性子一冊冊看下來。
這一次,譚芷汀沒有幫忙,只是支在案上一味地瞧著韓耕耘。大約過了三刻,譚芷汀百無聊賴,突然提起一件事:「既然說起昌隆公主,還有一件事。我聽別人說,昌隆公主出嫁之時,京兆府被用作迎親之所,轎子來到京兆府前,因為實在太大進不了京兆府的門,便把門前的圍牆都拆了,想起來,定是十分熱鬧的場景。」
如若韓耕耘記得沒錯,昌隆公主應是神龍九年與駙馬都尉潘仁美成的親,那正好是十三年前案發的那一年。他想到若是圍牆被拆,事後定當修葺,或許調閱當年的案牒能找到關於密道的蛛絲馬跡。
他急忙抽出神龍九年的案牒,果見那一年京兆府府衙大修,後宅書房也一併進行了修葺,密道應是從那一年被封閉的。
神龍九年,京兆府府衙還不是劉仁,是已辭官的錢修雲錢大人,巧的是,劉潭的父親,當朝中書令劉林甫正是與他同科中的進士,兩家交往甚密,此事怕是又要麻煩劉潭親自去向錢大人詢問。
韓耕耘忽然聽到屋外傳來腳步聲,仔細一聽,似乎正朝蘭台而來,隨之,京兆尹劉仁的聲音響起:「趙師爺,此事該如何是好?大理寺的人已經逼到京兆府來了!」
一想到昨夜從秘道夜闖後宅的事,韓耕耘就覺得心虛,劉大人怕是還沒有消氣,若是被他發現此時帶了一個陌生女子來查閱官府案牒,怕是新帳舊帳一起算,火上澆油。
須臾間,韓耕耘急忙拉著譚芷汀躲到書櫃後面,他們剛藏身,門便吱呀一聲被推開,劉大人和趙師爺先後跨進屋子。
譚芷汀與韓耕耘雙手緊扣,他似乎忘了男女有別,只一味往櫃外張望,他的手又燙又黏,看起來嚇出了不少汗,看著他緊張害怕的樣子,譚芷汀不禁掩嘴笑了起來。
「大人莫急,就算京兆府與三清觀的殺人案有關,大理寺的人難不成還會賴到大人頭上?這密道看起來久遠,定不會牽扯到大人。」
看起來,大理寺的人發現了京兆府與三清觀之間的密道!
「話雖如此,但畢竟密道是在本官書房找到的,聖人近來為太子薨世而神傷,心情不佳,保不准就大發雷霆,把我撤職查辦了!」
「斷然不會如此,實在不行,小人有一策。」
「哦?何計?」
「大人不是說,昨夜劉潭與韓伯牛正是從秘道出來驚嚇了大人?如今大理寺的人追問到京兆府,大人乾脆把韓伯牛推出去交差。一來,韓伯牛出身微寒,做事又不頗不知分寸,推出他,既解決了燃眉之急,又斷然不會得罪什麼顯貴,二來,劉潭是大理寺司直,這也算他們大理寺自己的家事,讓他們自己窩裡鬥去!」
「此計甚妙!就這麼辦。」
譚芷汀抬起頭,小心翼翼地打量韓耕耘。他的胸口平穩起伏著,神色未變,仿佛早已習慣了一般,只有凝結著郁色的黑眸和微皺的雙眉透露出他正極力壓著一腔憤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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