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耕耘愣了愣,露出慚愧之色,遲疑著,卻終是點了點頭。
「那好,記住你今日的話,很快,你就能見到我的侍女芙雪了。」朱炙言畢,「站起身來,向嚴駿告別,未待眾人反應過來,他已離開了曲園。
劉潭拉進韓耕耘,「剛才的話我都聽到了,這小子好生囂張,不知是什麼來路,讓我替你探一探他的底細!」
「這樣恐怕不妥。」
「什麼不妥,大憨牛,難道你不想知道蒼蒼的來歷?於情於理,我都要幫你一幫。」
韓耕耘低頭,沒有心思理會劉潭的打趣。就在剛才,他好像應承下了一件極為重大的事情,他像被人懸在半空,雙腳不能落地的不踏實之覺,總覺得事出有因,絕不會像朱炙嘴上說的那般簡單。
劉潭又在旁攛掇韓耕耘喝酒。韓耕耘抵抗不住,只能去應付他,再抬頭,發現杜佛正用狐疑的目光打量他,顯然,他與朱炙的話,杜佛也聽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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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捻金緙絲錦緞案14
沒過幾日,韓耕耘就接到吏部文書,讓他填了個御史台錄事的補缺,從九品下官階。御史台、刑部、大理寺並稱三法司,大理寺主審問犯人、收集證據,刑部主斷案判案、視典定刑,御史台主覆核案情、監督三司。
舊宮人芙雪狀告駙馬都尉潘瓊主謀殺人一案終於在京兆府開堂。狡猾如狐狸的府尹大人劉仁,在周旋於各方勢力,最終焦頭爛額,無計可施之時,想到了壓上頂上烏紗,來個放手一博,反正聖人、臨淄王、公主誰都不能得罪,就乾脆來個三司會審,讓這些天神親自下凡打架,也好讓他這個泥菩薩安全渡劫。
聖人所派監督專員—內給事兼右監門衛將軍高公公、臨淄王李勛封地盧龍節度使史孟何光以及三法司一眾官吏、京兆府一眾官差擠滿了京兆府的前堂。
被告駙馬都尉潘瓊姍姍來遲,昌隆公主李月令也一同駕臨府衙。昌隆公主峨髻高聳,一襲金銀粉繪二喬牡丹薄紗羅披子纏繞藕臂,腰上墜著一翡翠圓型雕花環佩,顯得雍容華貴,儀態萬千。
所有人跪地參拜公主。公主讓眾人起身,命人抬來一琉璃質的屏風,公主坐在其後,不與眾人相見。
劉府尹緊繃著身子,端坐於正堂之上,眼珠子轉來轉去,十分不安。他手上的驚堂木握了半日,怎麼也不敢下落,終於鼓足勇氣,咳嗽一聲,欲拍驚堂木,從屏風後卻突然傳來公主的聲音,手上的力道急忙收回,一不小心,就將驚堂木掉到了地上。
「劉府尹,駙馬尚不是戴罪之身,請給他一把椅。」
劉府尹抹了把汗,「是!是!公主殿下!來人,給駙馬看座。」
盧龍節度使孟何光笑道:「這倒也奇了,從未聽說過受審之人是坐著受審的!劉府尹,若坐審一事由此案開了先例,你也算是青史留名了。這日後,京兆府可得多備幾把座椅了,否則人人都要坐,不多備幾把,坐的過來嘛!對了,也給證婦人搬一把椅吧,免得別人說你有失公允,偏袒權貴!」
劉府尹慌慌張張站起身來,連連道:「好好,也給證人看座。」
駙馬都尉潘瓊道:「孟節度使,您不好好在幽州呆著,跑京城來當什麼青天?本駙馬是遭人誣陷,為何坐不得?」
節度使孟何光道:「老夫這人天生腰板直,舌頭直,卻偏偏心腸軟,最見不得那些狗仗人勢的龜兒子!眼裡瞧見什麼,心裡想到什麼,這舌頭就說什麼。」
潘瓊面紅耳赤,「孟何光!你說誰是狗?誰是龜兒子?你不也是條臨淄王的走犬,仗著自己久據幽州,手上養著些兵,就不把聖人和公主放在眼裡,竟敢敢當眾辱罵本駙馬!明日,我定到聖人面前參你一狀,參你擁兵自重!自立為王!」
「仁美,住口!」公主出聲呵斥,潘駙馬立刻噤聲。
昌隆公主又對劉府尹道:「劉府尹,我看你這主審當的著實不稱職,這個說是,那個答好的,誰都能指使你說話。若你真不想當這個主審,便把位子讓出來,換大理寺的人來審。」
「是!」劉府尹又想連說幾個是,卻想到公主似乎不喜歡別人低頭哈腰,任人擺布,連忙捂住嘴巴,一個勁點頭,心中卻在暗自慶幸。
這燙手的山芋終於拱手讓人了。
還未等大理寺卿開口,御史大夫便道:「我看也不必換主審,我向公主及諸公薦一個次審人選,便是我身邊的這位御史台韓錄事。韓錄事對此案了解甚多,又曾幫助大理寺司查辦此案,由他替劉府尹詢問證人最合適不過。韓錄事剛剛上任,經驗不足,劉府尹只要在旁適時提點,此事就好辦了。」
盧龍節度使孟何光道:「真是荒唐,在場那麼多三品以上的官員,竟要聽一個九品的錄事差遣,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就算我們讓他審問證人,我料他也沒這個膽量,敢在這麼多大人面前耍聰明,賣弄口舌!」
御史大夫面色一變,「盧節度使,你這是在笑我御史台無能,連審問一個婦人的本事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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