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嫂將一碟鹹菜放下,「剛才我偷偷去瞧了一眼譚娘子,抱著大浪的枕頭睡得正香吶,我就不去打擾她了。大郎和劉公子先吃吧,我已經給譚娘子留出一份了。」
今日的朝食是蓮子粥,劉潭覺得苦,一直在往碗裡撥白糖。二人正吃著,張伯卻從門外急匆匆而來,滿臉大汗,回頭立刻扣上院門,口中呼喊:「大郎,街上好些大漢在打聽你,眼看就要衝進巷子來了。」
劉潭皺眉,與韓耕耘對視一眼,「什麼人?找學兄幹什麼?」
張伯擦著額上的汗,又檢查了一下大門是否匝緊,「不知道,看上去都是極為兇相之人,一看就不是好人。」
韓耕耘有不好的預感,這些人找他怕是與白侍郎的死或是狄查禮被關入大牢有關。
「豈有此理,我去看看。天子腳下,朗朗乾坤,竟還有這樣的事!」劉潭大怒。
韓耕耘出聲:「桃深,莫衝動,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說。」
韓耕耘立刻讓張嫂去叫醒譚芷汀。
誰知張嫂去了一陣回來,急得語無倫次,「不好了,譚娘子不見了!」
第27章 夜珍珠案12
韓耕耘快步走到自己屋內,一應陳設整潔如舊,並沒有掙扎和打鬥的痕跡。
將譚芷汀擄走的人武功手段都十分高明。
頭頂突然傳來「咕咕」的聲響,韓耕耘抬頭,有什麼東西似風似閃電般向他直撲而來,他被劉潭向旁一拽,正好讓那東西擦著身子,呼嘯而過。一雙雪白的大翅向天空翱翔而去,耳畔迴蕩著刺破耳膜的尖銳長嘯。
是黑貓張霽的雪鴞!
雪鴞爪下落下了什麼東西。韓耕耘從地上撿起,是一個包著譚芷汀耳墜子的紙團,他打開紙團,上面寫著:用夜明珠換回此女。紙團上還畫著一隻似貓非貓,似鴞非鴞的動物圖畫。
韓耕耘用手掌緊緊包住耳墜子,怒不可遏,「可惡,這個混蛋!」
劉潭搶過韓耕耘手中的紙團,展開一看,露出驚詫之色,連連搖頭,「呵,這小子偷了那麼多金銀財寶,也該開眼了,怎麼偏偏對這顆夜明珠如此執著?」
劉潭不知,此珠是當今聖人賜予失蹤陳妃的舊物,牽涉東宮太子李炙!黑貓如此執著於此珠,不可能是巧合,只可能是與太子有關!
韓耕耘念及聖人的密信,越發惴惴不安。
是聖人?是臨淄王李勛?是昌隆公主李月令?還是太子李炙?這些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執子之人,又將黑貓張霽與譚芷汀捲入了什麼樣的爭鬥之中?歷來皇權之爭都是骨山血海,被卷進這個深不見底的漩渦李,再想要掙扎脫身,只怕是難於上青天。
劉潭問:「伯牛,你真的要把夜明珠交給黑貓嗎?」
韓耕耘的手掌鬆開,將譚芷汀的耳墜放到懷中,「桃深,這件事情我自會處理,你專於眼前之案,不要分心了。」
劉潭天生機敏,很快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味,黑眸一閃,「伯牛,關於這珠子你是否有什麼事沒有告訴我?」
不能讓劉潭知道珠子的秘密!
如過一定要做一葉逆流而上的小舟,那麼將來,不慎被激流打翻,落水的也只有他一人。
對於劉潭,韓耕耘向來知無不言,但這一次他必須要做隱瞞,「桃深,你就不要問了,我有我的苦衷。」
「砰砰砰!」院外傳來砸門聲,並伴著喧鬧的叫囂,各種污言穢語從院外如雨點砸來,讓人聞之羞憤,恨不得上前與他們辯論。從話語聽來,果然是為著狄春之死與狄二爺被關押進京兆府大牢兩件事而來,這些往日混跡於市井的流徒極盡耍賴之能,用各類污物投擲於院內,更大放豪言,若不放了他們二當家回去,定讓韓耕耘有家不能回!
韓耕耘神色陰沉。劉潭在屋裡來回踱步,終是耐不住性子,飛跳到院牆上,向那群人大喝道:「眾宵小莫要猖狂,若是再不退,不要怪小爺不客氣了!」
對方都是無賴,並不聞言酒退。
君子遇上無賴也是沒轍,總不能真的上前論辯,或是上陣互毆。
正在這時,院外傳來颯沓的馬蹄聲,有人成群結隊而來,口中似喊著整齊的軍號。來人與那群地痞無賴打鬥起來,很快院外便悄無聲息。
劉潭站在牆上,抱胸而立,轉身,俯視韓耕耘,神秘一笑,「伯牛,來的也不知是救星還是羅剎,你自己開門去吧。」說完他縱身一躍,跳到院另一頭去了。
韓耕耘打開院門。
一匹毛色黑亮如油、身披華麗鎧甲的黑馬立於門前,馬兒不耐煩地抖動馬頭,馬鼻噴出汽水,向後蹬踏馬蹄。高大的馬匹身旁,是一個背手而立的高瘦少年,轉身,鳳眼高額,下巴微抬,如鷹般睥睨韓耕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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