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潭從榻上跳起來,扭過李鵝的耳朵根子就往外拽,「不會說話就少說些,什麼見血無事,出去陪小爺喝酒,小李鵝!」
又過了一刻,經過眾位姐妹的巧手,韓耕耘終於收拾妥帖,只待吉時一到,出門迎親。
韓耕耘走到院中,看到劉潭勾著酒壺,正一邊灌酒,一邊盯著李鵝看,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似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
韓耕耘移開目光,看一旁的李鵝。他脫了外衫,抱著刀,似貓兒般蹲在地上,正抬頭打量一個坐在院中木凳上的女子。
那女子正抬手將一枚細針穿過李鵝的衣衫。
女子低眉垂目,額前落下的青絲掩去了眉眼,脖子和手膚白若雪,看那身形竟有幾分眼熟。
女子將針線從紅衫中拔出,牽出一條柔軟的銀絲線,熟練地打了個結,將絲線放在嘴裡咬斷。她從地上的竹簍里尋了把毛刷,細細刷過縫補的地方,鬆開箍子,仔細瞧了瞧花樣,交到了李鵝手中。
女子抬目,將烏髮挽到耳後,提起竹簍抱在懷中,站起身來,「這位小公子,衣服補好了,吉時就快到了,別再練刀弄破了。」
李鵝還蹲在地上,低頭掃了一下衣服,那上面繡了一朵銀白芙蕖,他的臉上十分困惑,抬目,與那女子成一高一低的姿態,茫然相對,良久,敗下陣來,輕聲說:「哦,知道了。」
女子轉身,見到韓耕耘,立刻行了禮,「奴婢見過駙馬。」
韓耕耘努力回想,靈光一現,很是吃驚,「你是三清觀案子裡的那個人證,芙雪?」
芙雪點頭,上下打量了韓耕耘,「奴婢的針線好,被公主派來看看駙馬的喜服是否還需要修改。現在看來,很是合身。」
舊宮人芙雪,曾撞破潘仁美與羅三娘的舊情,證明朱炙既是失蹤太子李炙的重要人證。他記得,譚芷汀認她作嬢嬢的。
韓耕耘本想同芙雪再說幾句,卻被內侍催著出宅。
內侍牽來一匹毛色黑亮的高頭大馬,穩住馬鐙,待韓耕耘上馬,遞來紅纓韁繩,隨又理了理馬鞍上的金環羅佩,才輕拍馬股,讓馬匹跑動起來
韓耕耘慢慢前行,轉頭,見劉潭與李鵝各騎一匹高馬,夾著馬腹跟了上來,很快,便與他齊頭並進。
從待賢坊家宅到公主府的路上,排滿了紅色的幛車,用來隔絕百姓的圍觀,以免發生踩踏哄亂。大湯朝歷來都有黃昏成婚的習俗,所以迎親的馬隊兩旁,有數十人著錦衣,舉火把,成隊快行。
所謂不是冤家不聚頭。
當朝兩位駙馬在同一日成親,又在同一條街上相遇。兩隊迎親隊伍各自停下,互不相讓。路只有一條,看盧平那神色,非得讓韓耕耘主動相讓才肯罷休。
劉潭將馬驅趕到韓耕耘身邊,「學兄不忙,讓他做什麼?小李鵝,該你上陣了。」
李鵝嘴上喝了一聲,夾緊馬腹上前,他手中的刀慢慢抬起,露出那個鮮紅的喜字,在如此焦灼的對持中,有種說不出的異樣喜感。
但盧平是見識過李鵝的雷霆手段的。他神色凝重,一動不動。坐下之馬似乎是出於本能地懼怕李鵝,煩躁地甩起馬頭,四蹄開始向後亂踏,最終人立而嘯,險些將盧平顛下馬來。
劉潭不嫌事大,又添了一把柴,朝李鵝大喊:「喂,小李鵝,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見血哦!」
李鵝鄭重其事回答:「無妨,我的刀不出鞘,也可以打得他們全都趴下!」
韓耕耘微笑,朝劉潭使了個眼色,「桃深,我們騎馬闖過去如何?」
「好啊,伯牛,就等著你這句話了!走啊,替學兄娶美嬌娘去了,小李鵝,跟上哦!」劉潭話音剛落,與韓耕耘同時揚鞭,兩匹馬如脫弦的箭,朝著盧平奔去。
盧平見狀一驚,下意識地扭轉馬頭,躲閃。
韓耕耘俯在馬上,抬起腿股,微微離開馬鞍,一馬當先,劈開一條道,與盧平擦身而過。他的衣擺在風中獵獵飛揚,擦打在盧平臉上,他回眸,抬眸颳了一眼盧平,揚起嘴角,又狠狠揚起馬鞭,絕塵而去。
李鵝的馬緊緊跟在他們後面,當他穿過擋在前面的迎親隊伍,突然又調轉馬頭,橫刀擋在眾人之前,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說的就是像他這樣的英雄少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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