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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海道入冬極早, 九月過後, 山路隘險, 風雪晦暝, 不宜再向西行, 只能等到來年開春, 雪化了, 才能再度啟程。

此次青海道之行,除了劉潭、李鵝,杜佛與玉娘也一同跟來。

杜佛原本在京兆府好好當他書吏,不用受這舟車勞頓之苦,但他酒後犯錯,被劉府尹趕了出來,聽說任憑杜佛姊姊怎麼樣勸,劉府尹也鐵了心要趕走這個貧賤「親戚」。

後來,杜佛成了公主府的管家,兼韓耕耘的書吏。他夫妻二人早早搬入了公主府。

剛出京城五六日,玉娘就發現自己有了身孕。到了雍州,她那肚子便淺淺鼓了起來。韓耕耘有時候見她,瞧著她的肚子,便感到人的身體真是神奇,原本弱柳一般的腰身,竟能塞下一個的比冬瓜還要大上許多的孩兒。

不知蒼蒼以後,可會這樣為他生個胖嘟嘟的女孩?就像那個近來總是在夢中糾纏他的,他牢牢抱在懷裡,吮吸他指尖鮮血的孩子。

韓耕耘很確定那是個女孩。但他說不清楚,自己為何如此肯定,關於那段記憶他無論如何也沒能找回,而殘缺的記憶又是最能欺騙人的東西。

韓耕耘決定將離開雍州的日子定在來年四月,他不能讓自己好友與妹子的孩子生在旅途之中,至少還要讓玉娘產後休息一兩個月。如此一算,他們在雍州少說要待上大半年。

韓耕耘每日去府衙查看刑獄案碟,情況與路徑的各州縣大抵相同,官司都審得嚴絲合縫,瞧不出什麼大錯。

唯有一點,這雍州城外有一個小村落名善惡村。村里大小糾紛、錢財官司雖報了官,但真的審起官司來,官吏只做旁聽,由村里族長出任里正,以宗族祠堂為法里堂,遵三綱五常、世俗禮法為綱紀,定奪村人罪責,再上報官府留案。

這善惡村是十六年前南邊受災遷移過來的流民在城郭附近原本荒廢的村中定居,雖來自五湖四海,卻自詡為同鄉人,在雍城紮根,與雍城本地人來往甚少。

善惡村是立於州府法度之外的村落,因微不足道而讓官府忽視其存在,也因團結一致而讓官府默認其審判之權。但州府之中存在法外之地,這令掌管刑獄的官吏心中總有一個疙瘩。韓耕耘決定有機會定要去探訪一次善惡村。

韓耕耘因無法找回八歲那年的記憶,又身處異常熟悉的環境之中,而頗感苦悶。每當他有想不明白的事,他喜歡赤著腳踏在泥地里走路,這令他有種深深扎入土地的感覺,會令他的心一下子沉靜下來。

如果在京城待賢坊家宅,張嫂在後宅種的菜地是最合適的地方。但雍州譚府沒有菜地,他只能趁著府內園圃翻新舊土,栽植花樹的時機,挽上褲腳,去鬆軟的黃泥地里走一走。

韓耕耘正把腳從泥里拔出,後面匆匆走來一個侍女,對他道:「公子,元娘在暖閣等著公子用午膳。」那侍女見他這般模樣,一時沒忍住,抿著唇笑。

他抬腳抖掉泥土,套上襪子靴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問侍女:「可否幫我打盆水來,我換身乾淨衣衫再去。有勞你了。」

侍女點頭,別過去仍是掩嘴笑,大概是從未見過喜歡赤腳走泥地里的公子哥。

韓耕耘換了件衣衫,來到暖閣外,路過廊橋窗格,正聽到侍女們躲在牆後的小聲議論。

「咱們的姑爺每次使喚人都要說勞煩你,謝謝之類的話,有幾次我都要忍不住笑出聲來。」

「我聽說姑爺是個狀元郎,是個有才之人。」

「有才有什麼用,咱們元娘好像不太喜歡他,回來這麼幾天,都是各睡各屋,一次都沒有同過房……」

「你這妮子害不害臊,青天白日地說這些?」

「我只是實話實說。」

「本來就是嘛!元娘那性子,有幾個男人受得了?」

「噓!少爺走了,元娘回來了,她現在就是一府之主。這話被元娘聽到了,咱們吃不了兜著走!」

「你們在這裡說什麼?」芙雪冰冰涼涼的聲音突然響起

幾個侍女一鬨而散。

韓耕耘正好繞過迴廊,來到暖閣門前。芙雪站在那如一支傲雪綠梅,臉色淡漠疏離,看到韓耕耘,臉上稍緩,卻仍是沒什麼表情,淡淡說:「公子,請進吧,元娘等你很久了。」

韓耕耘走進暖閣,瞧見譚芷汀歪在扶手椅中,琵琶平放在她膝蓋上,她用尖尖的指甲,正百無聊賴撥弄,發出「徵徵」的清脆之聲。

她瞧見韓耕耘進來,眼睛一亮,手上瞬時一撥,「嗙」的一聲巨響,琵琶弦應聲而斷,如絲瓜藤般捲起,琵琶上飛濺出殷紅的血。

譚芷汀驚呼一聲,皺眉盯著被削進指甲的弦,手在血水中顫抖。她用牙齒咬住一點唇,將琵琶弦從指甲里拔出。

韓耕耘嚇了一跳,跑過去握住她滿是鮮血的手指,問:「疼嗎?」

譚芷汀點了點頭,將受傷的食指塞到了他的嘴裡,一股腥甜的氣味立刻馥郁口中。他嘬著細小的指骨,將指尖上最後一絲血吞到肚裡。

似曾相識的感覺在他腦袋裡橫衝直撞,他的心似乎被

什麼人狠狠抓住,腦海里湧現的一個個畫面是如此陌生而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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