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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是這樣樸質卑賤的婦人乳了高高在上之人的孩子,而那個手握生殺大權之人此刻正視賤民之命為草芥,在這裡濫殺無辜!

韓耕耘沖了過去,抬起頭,握起拳,展開雙臂,與家主四目相對,他朝他大吼:「別再殺人了!至少,至少不要殺那些老弱婦孺!你要不肯答應,現在就踩著我的屍體過去。我韓耕耘死有餘辜,竟然把你這個殺人魔頭引到這裡來!」

家主將陳妃摟得更緊些,從上而下,用寒涼如冰的黑眸睨著韓耕耘,「如你所願,那孤就成全你。韓小兄弟,砍頭很疼的,刀架在脖子上的時候,才會真正感覺到刀刃真的寒徹入骨,死亡已經咬上你的脖子!」

韓耕耘咬著牙,仍是舉起雙臂,擋在家主之前。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輕,雙臂又不夠寬廣,他護不住身後任何一個人,甚至已經搭上了自己的姓名,但他絕不能退縮,這是他引來的孽,要他自己還。沒錯,他恐懼死亡,但他更恐懼的是,無數的人因他的不慎之舉而悉數殞命!

侍衛已經在家主目光示意下來到韓耕耘的身後。他真想閉上眼睛啊,但這未免太過窩囊了。

「夫君,別殺小郎君,如果沒有他和法師,我和芷兒已經沒命了。可否聽他的,至少留老弱婦孺一命,我知道我們的行蹤不能暴露,但就算為我們二人剛出生的女兒積福了,好嗎?」

家主皺眉,身子滯了一陣,終是眸凝出柔光,低下頭,用下巴抵在陳妃額頭,輕輕道:「聽你的。」他抬頭,轉瞬又換上一副冷漠的表情,向眾位護衛下令,只殺這裡的成年男子。

韓耕耘撤去臂上的里,微弱蚊聲地說了一句:「謝謝。」

「不要謝我……謝你的良心,又一次救了你。」

韓耕耘高揚起下巴,冷哼一聲,一字一頓道:「我是在謝夫人,與貴家主無關!」

一高一低,一大一小,這兩個人就這樣四目相對,像是一對天生的冤家。堅毅固執如家主,也不免被這個小郎君折服了,他背過身去,緩緩向馬匹走去,於小郎君看不見的地方,露出了不易察覺的笑。

「你們跟我來!」家主丟下一句話,毅然走出了佛堂。

這話是說給芙雪與李炙聽的。芙雪強行抱過尚在吮吸乳的孩子,牽著李炙,快步上前,跟在家主與陳妃之後。

芙雪經過韓耕耘身側之時,停下來說:「夫人說了,你們幾個孩子失了法師,於這亂世難以存活,讓小郎君跟著我們。所以,你也一起來。」

韓耕耘鬼使神差地隨著他們走,眼見著芙雪將孩子交給一個侍衛,自己爬上了一匹高頭大馬,她正要從侍衛手裡接過孩子,那侍衛卻突然向後跑去,想要帶著孩子逃跑。

韓耕耘離他最近,一把抱住護衛的腰。侍衛揮刀斬向韓耕耘的腰。韓耕耘死死抱住不放,就算是背上挨了一刀,噴出血來,他仍是憑著蠻力將護衛撞到地上,然後搶過孩子,踉蹌朝著另一邊撲倒。

更多的侍衛開始反水,原本同仇敵愾的一伙人迅速脫離成兩派,互相打鬥起來。韓耕耘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反水,但其目的一定是為了這個孩子。

韓耕耘想不明白,這么小小一個女嬰究竟為什麼值得他們這樣爭鬥?

所以,眼前的這些人,就是家主口中的掛在他身上的那些耳朵和眼睛?那麼,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韓耕耘突然意識到,連他這個年僅八歲的孩童都在對這位家主的身份起疑,那麼他的謹小慎微,殺人如麻便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這樣不對,為一己私慾殺人,是永遠不能夠被原諒的!

流民,死屍,侍衛,鮮血,原本的獵人成了被捕食的獵物,四周喊打喊殺亂成一團,嘈雜之聲震聵耳膜。

家主神色凝重,解下鶴氅罩在陳妃身上,目光凌厲,取下腰間殺人的小弓,伺機而動。

「把孩子給孤帶回來!」

「是!」

有身影迅速閃到韓耕耘身邊,同時敵人也沖了過來,兩人打作一團。如此周而復始,無休無止,韓耕耘身邊竟然沒能留下一個人,不管是敵,是友。

韓耕耘抱著孩子,已是失了方寸,他跌跌撞撞,奪過橫飛而來的刀刃劍刃,毫無目的地四處逃竄。他的背上痛極,但他不敢停下來,因為一旦停下來,他和孩子都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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