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良辰美景之時,卻有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元娘,你可在裡邊?為父有話要同你說。」譚父說完,「砰砰砰」砸著書房的木門。
譚芷汀臉色一白,掙扎要起身,卻被韓耕耘壓住手腕和雙腿,動彈不得。她瞪了他一眼,他乾脆身子一沉,整個將她壓在身。下。
到嘴的肉,他可不想輕易放鬆嘴。
「元娘?你就見一見為父吧,為父實在有要緊的話同你說。我進來了哦。」譚父語氣焦灼,眼看就要進來。
但榻上已是開弓的箭不能回頭,他的一隻大手還在胡為。譚芷汀鬢邊已濕透,別過頭去,裝作眼不見為淨的樣子。
屋門被「吱呀」一聲被推開,從屋外襲來一陣秋風,紗幔微微飄動起來,若非有碧紗櫥擋著,踏進去便是滿室旖旎。
韓耕耘納悶,剛才退出的侍女哪去了,竟然沒有阻攔譚父,放任他就這麼闖了進來。大約今日是不成了,他也不忍心再去逗弄譚芷汀,垂手到地上,去勾自己的衣衫。
「元娘?」譚父又往屋內跨了幾步。
他奇怪,屋內明明點著亮燭,剛才也有說話聲傳來,怎麼屋裡卻沒有人?譚父越走越近,腳步聲能驚起躲在影子下的壁虎。
譚芷汀雙頰緋紅,眸中迷離,肩膀與下巴向上向後仰去,在鎖骨處露出兩個窩來。韓耕耘用手捂住她的嘴巴,附在她耳邊,「別出聲,不然,真要叫人瞧見了。」
譚芷汀睜著大眼,可憐兮兮地點了點頭,一定不敢動。
侍女匆忙踏進來,驚呼:「老爺,這不能進來,快同我出去。」
侍女拉著譚父,腳步凌亂地從房中退了出去。
兩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沒了屋外的風,屋中角落的紗幔又慢慢歸於平靜,木榻之上又響起窸窸窣窣的響聲。
譚芷汀通紅著臉,咬著唇,用拳頭無聲捶打韓耕耘胸口。但他一點都感覺不到疼。韓耕耘用手掌包住她的拳頭,壓到硌人的藤竹榻上。她又乖乖安靜下來,身子也像藤蔓一般柔軟起來。
這一次,他不再像個不知世事的魯莽少年,輕柔地,順著她心意地擁有了她。他終於明白,戲曲畫本中的書生為何會被畫皮狐女所迷,有些事情只要輕輕一沾,便深入七竅五魂,如此暢快,是會令人上癮的。
天邊微亮之時,二人才起來,在仕女服侍下,洗了個澡,回到譚芷汀閨房睡下,一直到日上三竿才起來。
第二日,譚府出了二十多名護衛,從知州府上借了輛囚車,將異邦人押解去易州。譚父也在侍衛的嚴密監視下,一同上了路。顧知州心下狐疑,本不願出借囚車,卻因為命令是九州之長節度使留後孟鶴下的,也就裝聾作啞,不管不問了。
韓耕耘本想在異邦人離開之前,問他陳妃的那塊玉牌被他藏在了哪裡,但異邦人回府後,便一言不發,仿佛玉牌的下落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無奈,韓耕耘只能將異邦人全權交由易州的家主處置。
韓耕耘想勸劉潭離開雍州回京。有了前一日的不快,韓耕耘只詳詳細細將家主—臨淄王李勛十六年前在善惡村所作所為說了一遍,他不強迫劉潭離開雍州,只是把利害關係全都說給他聽,讓他自己忖度來去。
劉潭聽完沉默,一掃兩日來的陰沉不快,拍著韓耕耘的肩膀,笑道:「學兄啊,你到底是攀了什麼鬼親啊,分明是一隻手無縛雞的羊進了龍潭虎穴!經你這麼一說,譚娘子的父親的確心狠手辣,我是時候帶著小李鵝回京避一陣。」
劉潭能夠這麼想,令韓耕耘鬆了一口氣,但他也有些納悶,劉潭的性子是遇強則強剛,欲弱則柔,本想要費上些口舌說服他,卻怎會如此一反常態,輕易就答應他回京?
不管如何,在韓耕耘啟程去定州前,他平安送走了劉潭與李鵝。他徹底沒牽掛了,可以自己上路了。
韓耕耘與譚芷汀另領五名侍衛,前往定州福嘉觀,請陳妃與他們一同去易州臨淄王府。福嘉觀是譚家自己供養的道館,觀主即是譚母陳氏。
當一身女冠打扮的陳妃聽完譚芷汀的話,不施粉黛卻依然嬌柔美艷的臉迅速白了下來,蹙起眉來,握起譚芷汀的手在掌心揉著,有些失神道:「這可如此是好?若是被炙兒的仇人知道了,炙兒在朝中越發艱難了。」
韓耕耘聞言,愣了一下。
聖人在朝中日子艱難?
韓耕耘想到那太極殿中,眾人朝拜的龍椅上坐的一個年輕君王的身影。冷峻,堅毅,將目光垂在群臣頭頂,無論群臣說什麼,都喜形不於色。
李炙做這君王已有兩年有餘,如今朝堂上看起來風平浪靜,難道暗地裡卻是聖人還未穩定朝局,坐穩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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