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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適覺得現在腿是沒那麼疼了,但脖子涼得厲害。她連連點頭,「對,真是恥辱啊,恥辱。」

「要是沒有她,寂暉公主也不會死在如花似玉的年紀,就那樣孤零零地,連屍身都沒留下……」沈盈袖輕嘆了聲,然後惡狠狠道,「也不知那個喪心病狂的待詔姓甚名誰,怎麼還活著!不過平襄王回了京,她也就活到頭了。如果平襄王真是假死的前太子,一定會為唯一的親妹妹報仇;如果不是,以他義憤填膺的性情,也會殺了那待詔。」

沈盈袖不愧是平襄王的仰慕者。

大殿之上,果然聽得江執聲音沉緩,強抑著語氣中幾欲噴薄的怒意:「臣在關塞時,曾於寂暉公主的侍從手裡見過那書待詔的畫像,今日這才在街上一眼認出,見她竟還活得好好的,只想當場殺了此人為公主報仇。耽擱了時辰,還請皇上恕罪。」

「愛卿忠驅義感,何罪之有?只是當年的事……罪人江接罪證齊全,這才早已處死。可關於那書待詔,卻苦於缺乏證據,關鍵性的遺詔也已失蹤。至於她的欺君之罪,念在太后求情,朕免她死罪,但活罪難逃,之前已將她打入地牢關了數月,並施以拶刑,也算給逝去的寂暉公主一個交代。」

-

徐硯和沈盈袖離開後,薛適拿起行李就走,直到趕出京城好幾十里,馬都累蔫了,才找了個客棧歇下。

可能是這一天發生的事太多,薛適夜間睡得極不安穩。

一會兒夢到自己頭痛欲裂,看不見任何,只能躺在一片陰冷可怖的黑里;一會兒夢到自己拼命地往前跑,卻怎麼也走不完含元殿那長長的龍尾道,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人影消散;一會兒又夢到有人拿著匕首問她,我活著回來,你開心麼……

薛適驟然驚醒,卻發現睜開眼睛更可怕。

她嚇得差點從床上跳起來:「王……王爺?!」

薛適以為自己是出現了幻覺,眼睛連眨好幾下,眼前的人也沒消失。她心涼得徹底,看來今晚要命喪於此了,早知道她就選那間最貴的房了……

「你想離開長安?」

江執語氣不明,正垂眸把玩著幾根細長的銀針。薛適看得發怵,雖然明白做什麼都是無畏的掙扎,但她還是縮著身子將手背到身後,默默朝里挪了挪,乾笑道:「……不知怎地,長安今冬特別冷,草民有些受不住,這才想去南邊看看。」

江執嗤笑了聲,眨眼間,薛適只覺床上一沉,江執已經躺在了她身後的榻上。

緊接著,手指一重,針尖帶著灼熱的溫度刺入她的指腹。她雖早已感受不到手上的痛感,但對方的手不經意擦過她手上的肌膚時,卻讓她下意識顫抖了下。江執見狀,死死按住了她的手,其餘的銀針一根根落下,毫不遲疑。

薛適覺得這應該是毒針,因為她現在渾身發沉,連腦子也開始變得不清醒,甚至覺得落在身後的聲音都有了種溫柔的錯覺。

「不是說要給我代筆麼,敢說不敢做,原來你這代筆的生意,全靠一張嘴啊。」

薛適意識渙散地轉身看他,卻見江執拖起床上的棉被,將她兜頭裹了個嚴實。迎著微弱的月色,彼此面容都不甚清晰,只一雙眼,像是另一種白晝,不曾交替。

薛適身子越來越重,耳邊聲音也漸漸聽不清晰,她有些癱軟地向後栽了栽,估摸自己是要死了,江執都開始用棉被影響她死後屍溫的判斷了。

這麼想著,薛適嘴邊倒露出個「果然如此」的笑意來。想著人之將死,她開口說道:「王爺白天問我,久別重逢應該什麼樣才好?」

江執挑了挑眉,卻見薛適微微張開手,連帶著身上罩著的棉被,輕輕環上了他的肩:「我想……該是要抱一下的。」

【作者有話要說】

拶刑:古代對女犯施用的一種酷刑。「拶」是夾犯人手指頭的刑罰,故又稱「拶指」。唐宋明清各代,官府對女犯慣用此逼供。——百度百科

第一卷 贊襄盛業,長見長安

第3章 恰遇

眼前這個疑似前太子江執的男人,讓薛適憶起許多事。

轉眼五年過去,薛適記得剛來長安,第一次見到還是五公主的寂暉公主江岑許時,也如現在這般,是臨近年關的一個冬日。

***

五年前。

雪後初霽,銀白盡染長安,冷冽的朔風時而吹散樹間落雪,若萬樹梨花盛綻,卻也愈加寒冷。然語笑市聲交織依舊,絲毫不影響各坊熱鬧。

薛適便處在其間最為繁喧的平康坊,果然剛至長安沒幾日,就賺到不少銀子。

今日亦是如此,才擺好攤,不等搓暖手,便已被雲雀樓里的花魁菱娘擁拽著往裡走。

「薛公子又這麼早出攤?天寒地凍的,快進來挑個喜歡的姑娘,解解乏。」

「菱娘這是又看上哪家公子啦?」薛適一語道破。她一收指間轉著的筆隔在兩人之間,不動聲色地退了幾步,「你每次這麼說,就是想找我代筆了。說吧,這次是想寫香箋還是送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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