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一直在發抖。
因為江岑許好像,真的恨她了……
薛適本以為,江岑許只是像以前一樣為了騙過江接和明相在同她做戲。
可當看到他眼中噴薄盛烈的憤怒與殺意時,薛適猶豫了。
她找不出他做戲的一點虛假,也捉不住他藏掩的半分溫柔。
可是,她從未想要拋下他,也從未背叛他。
她只是,運氣不太好,採藥時被人抓住了……
但現在看來,這些無法在江接和明相眼前告訴的真相,要成為她永遠的秘密了。
同她對那朵遙遠的花的喜歡一起,至死難言。
被人冤枉,真是一件令人非常難過的事吶……
不知為何,她忽然想到第二次見面時,大福殿的紅梅樹下,江岑許輕佻問她,是要做「她」的面首,還是要與「她」共沉淪。
她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告訴江岑許,這遲來的回答。
她希望——
山河猶在,公主亦不會沉淪。
他不會沉淪。
第50章 紛涌
江岑許出來的時候, 只是一路朝前走。
他走得很快,一刻不停,直到經過榮寶樓時, 才漸漸止了腳步。
奔了一路才堪堪追上他的蕭乘風喘著氣:「你不要命了!」
「傷還沒好利索就一個人闖進江接的老巢,還直接跟袁敏達動了手。」饒是蕭乘風來得及時,帶人幫他引開了看守的侍衛, 也還是覺得危險。「你怎麼了?這麼衝動可不像你。是因為擔心薛適?」
蕭乘風萬萬沒想到薛適會是女子, 怪不得眼前這廝一直明里暗裡地對人家多有關照。
江岑許沒答, 而是突然問他:「要不要吃畢羅?」
「都什麼時候了, 你……」
然而江岑許話是在問他,但壓根沒打算徵求他的想法,說完就兀自踏了進去, 直接和小二點了一碟畢羅。
榮寶樓里人不少, 但談論的話題卻出奇一致。一部分在說江接於紫宸殿上斬殺異己帶兵圍宮,意欲強橫奪位;一部分在說先帝竟留了封讓五公主和親關塞的遺詔。
蕭乘風氣道:「關塞主戰,根本無意和平,讓你和親無非是送死。皇上生前就已接到北邊守城將領上奏的摺子, 又怎會再留下這樣的遺詔?
我說句實話,你別不愛聽。薛適雖是為你採藥才暴露受傷, 但她被袁敏達俘走後, 因女扮男裝被發現, 估計迫於保命已經向江接他們屈服了。你想想, 袁敏達沒殺薛適反而留她性命把人從洛陽帶回了長安, 然後就有了這封說也說不通、想也想不明的遺詔。
答案顯而易見, 薛適已經聽命於江接, 偽造了這封遺詔。不然除了她, 整個大益誰會有這樣的筆墨本事?」
「那江接何不直接讓薛適偽造將皇位傳給他的遺詔?」
蕭乘風一愣:「這……」
「而且, 即便我不去和親,就能在江接和明相手中活下來嗎。這一次能逃,是因為我傳信讓你支援的時間早於他們派人刺殺的時間,但下次呢?下下次呢?反正江接耗得起,又何必多此一舉借和親要我性命。」
蕭乘風一時啞口無言。
的確,他們早就想到了這樣的結局,不是嗎。洛陽城郊,江岑許已決心堵上一切,暴露所有力量去抗衡江接、抵禦關塞,直到死亡的那一刻。
只是他們誰也沒想到,會有這封和親的遺詔。像是送死,但好像比起原本的破釜沉舟,又多了存活的可能。
「那你打算怎麼做?」
雖然他們有著「婚約」,但在兩國和平面前,也無法以此來違抗所謂的遺詔。
畢竟,大家永遠重於小家,哪怕和親未必就能換來止戰和平。
「先把衛一幾個好好安葬。然後……」江岑許盯著碟中的畢羅,卻未聚攏視線,似在想著誰。蒸騰的熱氣模糊了他的眼眸,不甚清晰,卻反倒因此顯得無比溫柔。
「我會去和親。」
……
什勒接到大益打算送公主過來和親的消息時,哈哈大笑,無盡的諷刺與鄙夷。他猖狂道:「這大益皇室也不過如此。孤還沒怎麼打呢,竟就怕了?」
什雅一身華貴幹練的王女服飾,聞言眉心驀地一蹙,但出口的話卻並無波瀾:「阿兄打算如何?迎娶五公主嗎?」她不動聲色地提道,「記得五公主的母親是我們關塞人,幼時同阿父一起長大。這樣看來,還真是不好決定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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