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撕下來面具,現出了真身,露出了老虎的獠牙,模樣可怖,令人生畏。
昭昭一聽,微微勾起唇角,她似是絲毫不懼,甚至帶了幾分輕蔑之色:「殿下這是在威脅懷蘭?」
李元鶴挑起眉頭,眸光閃爍,語氣危險:「怎麼?」
昭昭忽地笑出聲,可眉眼之間並未有過半分笑意:「殿下。」
「許家之人未必齊心。」
「許家站在哪條繩上,於我許苕而言,無關緊要。」
昭昭直直盯著李元鶴的眸色:「我相信殿下心裡也十分清楚,若殿下當真拿懷蘭當自己人,那日夜宴懷蘭便遭遇不會那般驚險。」
「難道不是嗎?殿下。」昭昭眸光犀利,言語之中沒有留下半點餘地。
李元鶴聞言神色微變,又聽見那女娘繼續說道:「殿下若無其他要緊的事,懷蘭便先行離開了,若是令旁人瞧見了懷蘭與殿下單獨在此會面,便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饒是許家的生死,你也全然不顧了?」李元鶴唇角勾著輕蔑的一笑,出聲打斷,字裡行間皆是威脅之意。
昭昭沉默了一刻,就在李元鶴以為她被說動之時,有條不紊的應答聲再度響起:「殿下與許家,從來都是各取所需。」
「如今殿下所謀尚未有果,想來並不會做出這般自損八百的事。」
昭昭語畢便欲轉身離去,本是不願與這李元鶴撕破臉皮,可這李元鶴竟還敢拿著許家威脅她,便不欲再忍耐。
李元鶴靜默凝視昭昭的背影,末了輕笑一聲。
皮囊生得清麗妖媚的小女娘話里話外卻句句不離諷刺意味。
他今兒個倒真是頭一回注意到了這個許苕。
果真與元苓所讚揚的那般,的的確確算得上個人物。
有趣,著實有趣。
原來這便是他這位好弟弟所寵愛的蕙姬娘娘。
不過他倒是要好好瞧瞧,這份人盡皆知的寵愛背後究竟有幾分真心,這道美人情劫到底有多難渡。
第20章 遇刺 兩唇相貼,蜻蜓點水,……
今日宴席是為家宴,但卻不僅單指陛下的家宴。
金秋禮是對朝臣終日辛勤政務的嘉獎,故而臣子可攜家眷一道於竹闌園遊玩,這會便都在各自所居之院享用著陛下所賜的膳食。
竹闌園的廚子來自五湖四海,所做膳食帶著各州特色,又經宮內專做御膳的幾個頂尖的太官令指點過,是故這宴席上的菜餚自然美味又新奇。
因是家宴,席間並無太多虛禮,幾位主兒只需分案而座,待著園內的婢女將一道道烹製好的佳肴端到案上即可享用。
坐於屋中側位的那小女娘這會正專心致志地品著一道鮮香湯。
所謂鮮香湯,即是將釀製多年的黍酒與鄉間肥鳧融合,又添以少許佐料,伴以足有一個時辰的小火慢燉烹製而成的老鳧湯。
這道湯便是來自於江南一帶的州地,從前縉蒼岱州也盛行這般的吃食。
很快昭昭便將一碗熱騰騰的鮮香湯喝得見底,她從前在岱州之時就甚是喜歡這道味道醇香的老鳧湯,心裡早已惦記這口鮮香湯許久了。
且此刻她真真是餓壞了,一碗熱湯下了肚,那持續不斷發出陣陣鳴響的空胃才好受了些。
而坐主位的那位郎君,料是自個兒也沒注意到,適才便舀了勺湯卻才只抿了一口,唇角幅度卻是不自覺地彎了個不停。
食不言寢不語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幾位主兒自然心照不宣,只是食之能否知味便是另說了。
屋外傳來一致的腳步聲,下道菜很快便要上來,這邊的宜嫿稍稍擦了擦唇角的湯漬,正待那婢女掀開食蓋之時,不料卻忽生變故。
一柄短小卻又鋒利的匕首不知從哪地抽出,速度極快地朝宜嫿襲來。
宜嫿縱使反應遲緩,可瞧見尖銳的刀刃卻還是出於本能地腰身一退,跌倒在地。
那女刺客有點身手,丟開手中食盒便踩著案桌就要朝宜嫿再度刺去。
一酒樽擊落在女刺客的手腕,酒樽與匕首掉落在地發出哐當一聲,徹底打破屋內的寂然,也引起其他婢女的驚叫。
屋外侍衛聽見動靜紛紛趕來,那女刺客見狀顧不上手腕疼痛,抽起案上銀筷突然之間就轉了方向,朝昭昭的地方刺去。
卻是見座上無人,抬頭一瞧才發現方才還規規矩矩坐在案前的小女娘早已退避三舍,此刻正模樣無辜,人畜無害般地站在五尺開外盯著她瞧。
來不及追上昭昭,那女刺客已然被身後趕到的侍衛牢牢扣押在案前,動彈不得,她看向昭昭的眼神充斥著不可置信和怨恨。
昭昭身子一軟,鬆了口氣,面上看似波瀾不驚,她的衣袖之中卻忽地掉落出一塊沾了點血的瓷片。
李行韞的視線便就直直落在那塊帶血的瓷片之上,他的面色陰沉,唇線緊繃,不知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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