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你便待在客棧。」
昭瀾終於聽見李行韞開口說話。
「為何?」昭瀾不解問道。
那胡之遠一瞧便知是個好色徒,若夜裡昭瀾一同前去赴宴,怕是有些危險。
李行韞斜眼看她,來了一記眼刀:「你說呢?」
昭瀾瞬時閉嘴垂頭,可憋了半日,還是抬頭道:「可如此一來,難道不會令那胡太守起疑嗎?」
「郎君今日忍耐了這般久,不就是為了不動聲色地拿下胡太守麼?可若因我出了差池,胡太守將消息傳了出去,郎君籌謀豈不功虧一簣?」
這一趟幽州之行,最重要的便是把幽州這些腐朽的爛根都挖出來,一掃而淨。
而這胡太守便是一個引子。
游魚靈活難捉,若是這引子失去了魚餌的效用,這一趟垂釣怕便是很難有所收穫了。
官官相護之下,不是究竟是否能將這些個明面上瞧著政績卓越,光明磊落的貪官污吏一個一個揪出來。
「許苕。」李行韞喚道,他的聲音淡淡。
「我還不至於卑劣到讓一個女娘以身作誘。」
.......
卑劣?
昭瀾一時沉默頓住,李行韞,為何對自己的評價是卑劣?難道他知道些什麼?
李行韞目光落在窗外的街道上,被陽光刺了眼,只皺著眉說道:「幽州不比京都,這里四處都是眼睛。」
贇朝一統還不到一年,不服他李行韞的人哪裡只有李元鶴一個?
幽州也好,京都也罷,這天下之內,多的是想要他李行韞死的人。
「可有郎君在,聞香樓便不足為懼了。」
他幾乎是異常敏銳地捕捉到這一道清脆的聲音。
李行韞定眼看她,陽光灑在她的髮絲上,她整個人就浸在一片金色之中。
他又望向窗外,眼眶微微酸澀,不知是否是因為疲乏。
「有藏己在,就是驚羽騎在阿母眼裡也算不得什麼。」
他記得十幾歲時聽到母親說出這句話時心下的喜悅驕傲。
也忘不得護不住母親時的悔恨無力。
「隨你就是。」李行韞闔上眼。
.......
聞香樓。
還未至宵禁的時辰,可連走了好幾條街,周邊商鋪都不曾開門,昏暗一片,燈火闌珊,盡顯荒涼黯淡。
可聞香樓所在這一條街,卻如同別有洞天一般,燃起的燈火明亮得似乎令人深覺置身於白日天光之下一般。
「跟緊些。」
在踏入聞香樓前,昭瀾聽見了這麼一聲囑咐,轉頭便見李行韞不冷不淡的側顏。
昭瀾愣了愣,在李行韞聽不見應答轉身盯她之時才恍然回神,點頭應好。
怎麼說呢。
她莫名覺得在幽州城的李行韞和在京都的李行韞好像有些不同。
但具體哪裡不同,她卻又說不上來個所以然出來。
還不及等她細想深究,他們便已被領路行至於聞香樓一雅間裡。
待落座後,昭瀾覺著有些新奇,這還是她頭一回沒見著李行韞坐在主位呢。
胡之遠樂呵一笑:「薛郎來了?」
「薛郎遠道而來,一來便給胡某解決了個大麻煩,胡某心中甚是感激,今夜你我必定要喝個不醉不歸。」
李行韞勾唇一笑:「一定。」
樓里的粗使丫鬟上前來倒了酒。
便在此刻,一娘子扭著細腰踏進屋來。
雖稱不上國色天香,可這娘子生得也的確標緻得緊,不知是否因為有了幾分經歷歲月的沉澱,更多了幾分旁的韻味。
「這是我們幽州特有的釀酒,名喚十步香。」
她只朝著胡之遠微微行了一禮,又正好瞧見丫鬟正在倒酒的動作,便出聲解釋道。
「可是十步之內便能聞見其香的意思?」昭瀾捻著酒杯移到鼻尖輕嗅,聞起來雖醇香,可也沒什麼其他所特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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