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女娘卻是忽地頓住了腳步,並非是因懸在脖頸之側的長劍,她的目光遲遲停留在倚靠在軟榻上衣衫不整的李行韞還有他身側一個貌美的女娘身上。
殿內氣氛一時冷凝。
「退下罷。」
聽見這麼一聲命令,那幾個跟進來的侍從頭也不敢抬,就這般三步並作兩步,直直退下。
昭瀾神情很是平靜,沉默不語,她便只是異常平淡地望著那軟榻上的人。
平淡得那軟榻上的郎君心底生出了一絲猝不及防的尖銳痛意。
末了她望向劍指自己的那人。
是途安。
自回京後,途安見到蕙姬的次數屈指可數,沒成想今日一見卻又是在如此難言的場面之下,在幽州時,雖不願承認,但他心裡卻是已經默認了昭瀾的地位,也暗暗對這女娘生出幾分敬佩。
他護衛在陛下身側,深知陛下心裡分明裝滿了這個女娘,可他只不過是一個下屬,他也猜不懂陛下今日之舉是為何意。
思及此處,他對目睹一切的昭瀾難得生出幾分不忍。
昭瀾朝前走了一步,那尖銳的刀刃瞬時逼得極近,途安一驚,下意識收退長劍,生怕那鋒銳劃破女娘的脖頸。
而那軟榻上的郎君默默收回了前傾的身體,暗暗鬆了口氣。
她淺淺一笑,眸中卻無半分笑意,話語之中帶著隔絕人的冰冷:「既然不打算殺我,便不必執劍對著我。」
昭瀾指尖輕觸那長劍,輕輕鬆鬆將其移開,她走上前幾步,對著那有幾分姿色的女娘笑了笑,那女娘倉皇低頭,不敢與她直視。
「原來陛下不准任何人打擾,是這個意思。」
李行韞對上那雙染上哀意的眸色,眸光驀然一黯,張了張唇,終究還是道出。
「既然都看見了,還不快出去?」
那般漠然冰冷的視線實在刺眼,她盯著李行韞,忽然泄了氣,笑嘆道:「一定要我恨你嗎?」
「恨便恨了,你當真......」他未曾說完,便見眼前女娘將手中食盒隨意一丟,發出砰的一聲,像個石子丟進了池塘捲起層層漣漪在這人人屏氣的大殿之中震震一響。
下一瞬那女娘的動作卻是令在場的人皆是一愣。
那女娘走上前來,提起裙角便就這般坐在他的腿上,伸手捂住李行韞的嘴,她滿臉慍色,語氣惡狠狠:「我不想聽。」
一旁的貌美女娘和途安見狀默默轉了身,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你們都出去一下。」她喊道,聲音不大不小,但莫名便讓殿內僅存的二人乖乖聽話,默默挪動了腳步。
李行韞眸色微微震驚,似乎還想說些什麼,昭瀾便用了些勁,他便只發出來嗚嗚聲。
「李行韞,你真以為我會上當第二次?」
「在聞香樓你便使了這招騙我,同樣的招數還敢用上第二次。」
「你要親征,對吧?」雖是疑問,但她的語氣肯定極了,似是早已將李行韞的心思想法都猜透了。
「說話啊李行韞。」她著急催促道。
他的手攥住她的手腕,昭瀾登時才反應過來,訕訕將他的唇解放開來。
李行韞無奈:「剛才你那泫然欲泣的模樣都是演給我看的?」
「不這樣怎麼靠近你把你嘴堵上,若不及時堵上又不知道要說上多少難聽刺耳的混帳話。」她心虛一瞬,下一刻又理直氣壯。
昭瀾捏住他兩邊的頰肉:「少轉移話題了,告訴我,你是不是要親征?」
李行韞嘆了口氣:「你如何知曉?」
「邊境形勢日益嚴峻,甚至那北羯大軍已然攻入邊城。你說我如何知曉的?」
她面色擔憂:「一定要親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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