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
「如今七月炎熱,這點....」他的聲音猛然頓住。
昭瀾見他不動,手便是先一步靈巧上前扒開了他的衣領,動作極快,眼睛緊盯著李行韞身上已經裸露的肌膚,嘴上還在胡亂道:「天氣熱便更要勤些更衣了。」
他被昭瀾的動作驚得一顫,即刻站了起來,攥住在他身上作亂的手,眸中似有片刻掙扎,語氣微沉:「昭昭,我是你兄長。」
不該如此逾矩.....
昭瀾現下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她正欲開口將一切解釋清楚,好有個正當理由看看他是否有所隱瞞,可偏便就對上了李行韞隱忍的眸色。
她忽地改變了主意。
李行韞愣住,只見昭瀾緩緩伸手將頭髮撩至一邊,步步緊逼,令他退無可退,最終又坐回了床榻上,她的唇邊噙著揶揄笑意,伸手勾在李行韞的脖頸上,說出的話膽大妄為,氣若幽蘭:「是兄長的話...又如何?」
「是兄長,妹妹便不能給阿兄更衣了麼?」
她嬌嬌一笑,趁著李行韞愣神的功夫,拽動他的腰帶,緊接著將他已然半褪的衣裳全然揭下。
昭瀾快速掃視一圈,並未看見未曾癒合的新傷,暫且鬆了口氣,卻又在瞧見大大小小已然結疤的傷痕後頓住視線。
上次他褪去衣裳是在昏暗的燭火之下,昭瀾看得並不真切,像今天這般直晃晃瞧見他的寸寸肌膚是頭一回。
她顫著伸手去觸碰那一道道凝結的疤痕,便在輕輕撫上之時,身下之人猛地一顫,下一刻衣衫便被穿回。
「出去。」他低斥一聲,垂下眼睫背過身去,看似平靜,可偏眸底皆是欲要噴涌而出的暗色,他全身都發燙得緊,便是節骨分明的手都染上一層薄紅,而那雙手此刻正胡亂地繫著腰帶。
昭瀾卻是從他透紅的耳尖瞧出了幾分端倪,她淺淺勾唇,想到興許今後便再也見不著這般的李行韞了,語氣仍舊故作委屈,繼續逗弄他:「阿兄便是這般討厭昭昭麼....」
她自顧自地繼續道,聲音竟聽出了幾分委屈:「昭昭清楚了,以後便不會自作主張為兄長更衣了,兄長莫要再生昭昭的氣了。」
如此惹人心憐的語氣,再加之背脊傳來小心翼翼的觸碰,李行韞眉頭緊皺,心下一軟回過頭來,才欲啟唇便知自己竟又著了那女娘的當。
此刻那笑靨如花的面上哪有一點可憐的姿態?
「好玩?」他耳尖仍是發紅,眼睛卻是微眯起來,目光鎖定在昭瀾身上,語氣一沉。
「昭昭先回去歇息了,阿兄也早些睡罷。」昭瀾一聽這語氣便提前感知不妙,自知再玩下去便要把自個兒的光明前途都給搭進去,便急急找了個藉口抽身離開。
幸而李行韞並未攔她。
只是在她走後,那染上薄紅的耳根久久未曾消退。
-
「阿兄的身體可還算康健?」
盯著眼前女娘認真的眸色,江明霧微微垂頭,答道:「靜養一月,李郎君身上的傷已好了大概,如今一切安好,只是這失憶之症暫且尚未痊癒。」
自從知道李藏己這一名字,昭瀾敏銳地感覺到江明霧已然將阿藏的稱呼換成了李郎君,顯得客氣又疏離。
「那江娘子可知我阿兄的失憶之症何時能好轉起來?」昭瀾又問道。
「郎君的失憶之症是跌落山崖撞到頭部所致,但其頭損並無大礙,那這失憶之症便算不得什麼大問題。」
「昭娘子只需多給他講講從前的事情便能有所好轉。」
江明霧仔細給昭瀾解釋了一遍,說完這些便又頓住,繼而遲疑著抬頭望向昭瀾。
「昭娘子應當不是李郎君的妹妹罷?」
昭瀾瞧見江明霧雖是反問但已然肯定答案的神色,她原先本就不是故意隱瞞身份,故而便點頭應下。
江明霧雖已經有所預料,心中卻還是難免升起幾分無可避免的沉悶苦澀,她張了張唇,終究遲疑問道:「昭昭....可是李郎君的娘子?」
「是。」昭瀾有些不忍,卻依舊未曾隱瞞答案。
雖才在桃花谷住了兩日,可她卻是打心眼覺得江明霧是一個心思純良的女娘,她不過是一個想要讓心上人做自己的如意郎君的一個小女娘罷了。
「對不住....」江明霧低聲道。
「你身為李郎君的娘子,苦苦尋了郎君一月有餘,那日卻是親眼瞧見李郎君穿上婚服,我不敢想彼時你應當有多心碎。」
「若不是我執意要嫁給李郎君,師兄也不會給他換上那身婚服,你也不會撞見如此場面。」
「昭娘子放心,如今我已絕了心思,斷不會再喜歡李郎君....」
昭瀾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柔聲寬慰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不必向我解釋,也不必向我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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