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招親規則,誰能順利拿到繡球,誰就是雲昌伯的女婿。
而裴妄懷,眼下便成了這個人。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擎風立於書房正中間,拱手作揖,在回答之前,下意識先看了眼裴妄懷。
「這是昨夜侯爺與姑娘賞過荷花後,回侯府的路上取下來的。」
昨夜...
裴妄懷臉色沉得嚇人。
那便是裴時淵幹的好事。
他心中氣不打一處來。
昨夜小也約的人明明是他,裴時淵偏偏在他回府時出現,代替他去了飲膳樓。
去便去了。
他竟然還闖下這樣的禍。
繡球乃是女子招親所用,他將繡球直接拿走,這其中的涵義,任誰看了都會誤會。
裴妄懷劍眉擰得死緊,長指捏緊鼻樑揉按。
這裴時淵闖下的禍,就應當由他自己去承擔。
最好是將他嫁出去,這樣便永遠不會橫亘再他與姜今也之間。
但嫁得了嗎...
裴妄懷只覺得頭疼極了。
一片寂靜中,擎風的聲音傳來,「侯爺,此事要如何處理?」
他自是知曉裴妄懷不可能娶雲昌伯的女兒季羨汎,可繡球眼下確實在府中。
此事總得給人家雲昌伯一個交代。
若是一個沒處理好,被雲昌伯彈劾至聖上面前,也不是沒可能。
裴妄懷倏然想起,那日在千佛寺求經書時,圓方大師說過的那番話。
「觀自心,性自淨。」
「侯爺性情兩變,當是心有所礙。」
「伴生而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此乃上解。」
他與裴時淵,本就是同一個人。
裴時淵闖下的禍,自然得由他出面解決。
想到這兒,裴妄懷聲音沉得嚇人,「讓文房備信帖,再讓陳叔從庫房中挑幾樣貴重些的禮物。」
「上門拜訪。」
事到如今,他只能去收拾這個裴時淵留下的爛攤子。
雲昌伯膝下就只有季羨汎這一個女兒,季羨汎自幼身體不好,幾乎藥罐子裡泡著長大的。
雲昌伯季望銘十分疼愛季羨汎,若是知曉此事是個烏,保不齊得鬧一通。
但眼下也沒有別的法子了。
畢竟這事,是「自己」理虧在前。
擎風拱手作揖,應了聲「好」,轉身離開書房。
哪知房門一打開,就看到姜今也急匆匆前來,一副正壓敲門的模樣。
擎風讓開半步,「侯爺就在裡邊,姑娘請進。」
姜今也接過身後紫蘇手裡的漆盤,讓她候在外邊,自己進了書房。
「阿兄。」
雖然漆盤上的東西用紅布蓋著,但裴妄懷還是一眼便看出,那上邊便是那個繡球。
他再度按了按眉心,「你知道此事了?」
若他沒記錯,姜今也宿醉醒來,通常會將前一夜的事忘了個一乾二淨。
現在她拿著繡球過來,想來是院子裡的人已經同她說過如今的情況。
她道,「此事由我而起,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更何況,此事關乎另一女子的婚假,若是有需要女眷出面的地方,還是由她來比較好。
「也罷,」聞言,裴妄懷緩緩點頭,「但你切記,這繡球是我昨夜飲多了酒做的混帳事,與你無關。」
讓姜今也同去,只是為了以防若是需要同季羨汎溝通時,他一個外男不太方便,並非是想讓這事的責任都落在她身上。
不管什麼原因,繡球都是他取下的。
此事是裴時淵的責任,並非她的。
聽到他的話,姜今也下意識抬眸看向他,便見男人漆黑的眼底全是不容置疑。
是想讓她在家中定下這商量好的「計劃」。
「好,我聽阿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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