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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惡狠狠瞪她媽一眼,沖回自己的臥室。

沒過十分鐘,大門再一次打開又關上,吳儷梅走進女兒房間,略帶討好地解釋:「我……我沒想到你這麼早回來。」

兩個人是怎麼吵起來的,事到如今顧雲蘇已經不記得了,總歸是話趕話兒到那了,顧雲蘇那時候說話沖,更不留情面,直接說她媽噁心,說她沒完沒了地談戀愛、換男人,根本就是放蕩。

小孩子學會的,都是平時聽到的風言風語,在那個保守的社區,鄰居看吳儷梅的眼神兒總分成兩派,女人忌諱又不屑、夾雜著一絲不能輕易察覺的嫉妒;男人或逃避或傾慕,總是蘊藏著某種情愫。

顧雲蘇受不了這樣的眼光,好像美麗就是原罪,張揚地釋放自我更是一種與惡魔相連的證明,她希望別人別再看她們、審視她們了,她希望自己消失掉就好了。

吳儷梅當時也是氣不過,甩了女兒一個巴掌。

「我是你媽媽!」她大吼道。

顧雲蘇也哭喊起來:「可你從來沒問過,我到底想不想做你的女兒!」

從那天起,吳儷梅沒再談過戀愛,至少從顧雲蘇知道的情況來講是這樣。

兩人之間天大的仇,成天湊在一起過日子,也會漸漸消散。顧雲蘇也再沒批評過吳儷梅一句,甚至成年之後,在上大學之前,她還開著玩笑跟她媽媽講,這下想談多少場戀愛都沒人管了。

吳儷梅知道女兒是在說自己,似笑非笑問:「允許了?」

顧雲蘇就一愣,想,原來吳儷梅是在為她犧牲。

這個念頭在其後若干年的今天依舊困擾著她,甚至已經根深蒂固不可更改。

吳儷梅一直在為她犧牲,儘管她問的鏗鏘有力,表示她從來沒要求過對方的犧牲,可這一不爭的事實並不會因為她的說辭而有所改變。

從顧雲蘇出生開始吳儷梅就在為她犧牲,這是母親自己的選擇,後悔與否也沒有辦法,顧雲蘇都知道,可她沒辦法不認為,吳儷梅本來可以有不一樣的人生、有她更滿意的更想要的人生,但她為了自己,放棄了另一條路,而那些歲月是顧雲蘇無論如何無法彌補的。

所以她覺得是自己欠她媽媽,具體多少不知道,但總歸是欠了人情。

儘管很長一段時間裡,顧雲蘇都認為是吳儷梅的戀愛史給自己造成了不良影響,以至於她一提起男女之事就條件反射想跑,害怕,也噁心。真喜歡一個人,藏在心裡就好了,喜歡是一種可以獨享的心情,但涉及到戀愛,涉及到需要另一個人參與的活動,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或許,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她總是搞不定親密關係,總是愛上錯誤的人,總是陰差陽錯地陷入「你追我跑」的遊戲之中。

這幾年,她自己變成一個心智成熟的成年人,親身談過幾場戀愛,並在整個輿論環境的影響下,逐漸意識到,父母也是人,是和自己一樣有欲望、有需求的正常人,吳儷梅當年的行為,恰恰是她勇於追尋自我的表現,錯的是閒的蛋疼胡亂議論別人的旁觀者,而不是她。

可如果說吳儷梅沒有錯,那麼錯的就是她自己嗎?

她所承受過的痛苦,又要歸咎到誰身上呢?

親人之間,總是一筆筆糊塗帳。

顧雲蘇奪門而出,一個人在度假村里吹了半個小時的冷風,臉上的熱辣勁兒才徹底消失,那種憤然想去跳水池的衝動也跟著熄滅。

要說一個人的理智真的很重要,就當下的情況講,顧雲蘇慶幸自己在奪門而出之前還記得抄上了自己的手機,才不至於釀成現在還要回房間與吳儷梅面對面的慘劇。

徐文彬適時地打來電話,給女朋友賠禮道歉,察覺到對方情緒不好,又貼心詢問:「怎麼了?」

顧雲蘇對徐文彬的氣憤依舊沒有消減,只不過此刻有了更討厭的對象,憤怒被轉移開來。

她問:「給你個戴罪立功的機會要不要?」

心裡想著,敢說不要她就找機會掐死對方,是真要掐死他。

好在小徐命大。

徐文彬趕緊應道:「還請您明示。」

「來接我。」顧雲蘇說,「現在就來接我!」

第37章 及時傘

顧雲蘇連夜逃到了男友家。

走得太匆忙,甚至連充電線都沒帶,還要和徐文彬借。

徐文彬看出來女友是真生氣,又怕被殃及池魚,不敢問,一路上只不停地從後視鏡里觀察對方的神色,小心翼翼倒是比任何時候都乖巧。

顧雲蘇起初就是閉著眼睛不理人。

剛才在冷風裡站太久,被吹得頭疼,在外面時還沒察覺,一上了車,被暖氣包圍,腦袋就像被千萬根銀針扎過似的,疼得面面俱到。

她心裡對徐文彬還有氣呢,見面也沒什麼好臉色,只說了一句「別吵我」就靠在車窗上閉了眼。

結果還真睡過去了。

再睜眼,已經到了顧雲蘇的家門口,徐文彬沒好意思叫她,戴著耳機看電影。

顧雲蘇坐起身,透過車窗左右看了看,嘆口氣:「怎麼開這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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