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也挺好聽的。」沈斂止見她還強撐著精神想反駁他,輕描淡寫地轉而說了這麼一句。
她剛叫了他一句沈斂止。
沈先生。
有些是像往昔故景,里那娓娓道著的戲文劇本里,那些溫婉夫人口中喚著的先生,親昵,且緊密。
盛吟還泛著潮紅的臉,一下子就有些青白交替。她開始懷疑,沈斂止留下來是耿耿於懷她上次譏諷他余情未了。
明明她那樣稱呼他為沈先生的時候,初衷完全並不是這樣。
這一輪的駁論就到此結束了,盛吟沒再去看沈斂止到底是準備剝西柚,還是坐著站著抑或是躺著。
盛吟從牙白的茶几上拿過了遙控器,搬來之後的第一次,她打開了懸浮背景牆上的電視。
不知道現在的頻道都有些什麼好看,盛吟打開了海綿寶寶。
她將聲音調得很大,然後心不在焉地看著電視屏幕上四四方方的黃色海綿。
也沒聽清海綿寶寶和派大星在說些什麼,盛吟剛一直強提著的精神已經有些不太集中。
吃了藥之後,平日裡久違的困意難得地席捲了上來。
但盛吟卻不敢再睡著。她很想把屋內的燈源開關全部打開,讓光亮從客廳伸延到主臥,每個角落。
她知道這很難理解,因為現在外面日光還盛著。她卻怕她起床後,那一室的窒黑。
盛吟把冷硬的遙控器攥在手上。
明明電視裡海綿寶寶沙礫般的聲音挺大,屋內的客廳卻好像還是很安靜。
盛吟不想主動開口。現在主動這個詞對她來說,用在哪裡都好,唯獨對沈斂止,她甚至連主動說話的念頭都不想再有。
真是既酸澀,又諷刺。
但是盛吟又難以避免地想起,夢裡一直按著回放,看著舊事的她。
那些無人知曉,甚至她連裴晚南都不肯透露回憶分毫的隱秘,她怕她在昨天晚上的不設防里,統統從她口中倒了出來,在她不想讓他知曉的人面前。
「沈斂止。」
虧了剛才沈斂止的那句特意糟心她的話,現在盛吟已經不想叫他那狀似曖昧不明的沈先生了。
沈斂止好像還是在吧檯那,要不就是在門口那準備走了。
不知道到底在哪,但盛吟就只是閉著眼試著輕喚了這麼一句,聽不到就算了。
只是事實上,沈斂止竟然還是聽到了。
自動把海綿寶寶和她的聲音過濾分開,他低低地回了一句,「嗯,在。」
「昨晚,我有說什麼夢話嗎?」盛吟攥緊了手裡捏著的遙控器,她還是想知道。
被問的人安靜了兩瞬。
「盛小姐,你昨晚不是一直在叫你那毛奕奕。你應該去問毛奕奕,我怎麼會知道。」沈斂止用著無法理解的語氣。
盛吟想起了昨天晚上她打的電話里,雖然是迷糊打錯了電話,但是她口口聲聲叫的是毛奕奕。
她沒有提起她的爸爸,也沒有說起什麼難以掀開的往事。
沈斂止回答的語氣不算好,甚至有點差,但是盛吟懸著的心突然就這麼放了下來。
鬆懈了些心神,閉著的眼越來越沉。退燒藥的加持下,盛吟微燙的眼皮還是忍不住放棄了支撐。
倦頓漫過所有的思緒,不知不覺忘了現在的屋內多了個不應該在的人。
疲憊包裹而來的時候,有隻手半環住了她,另一隻手穿過她雙腿的腿彎,牢牢地將她從沙發上抱了起來。
她的身體斜側倒在了他身上,他挺括的襯衣領就那樣觸著她的面頰。
盛吟還有些意識地想踢著下來,抱著她的那個人卻好像也是很不想和她再有什麼關係。
甚至他還在說,「你睡著我就走,你以為我當真沒完沒了。」
......
睡到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盛吟不太安穩地窩在棉被裡,半睡半醒間,總聽到醫院儀器的滴滴聲,分不清是夢裡,還是屋外。
只是終於沒有高爐和焰火。
盛吟迷糊著從床上爬起來,摸到落地玻璃窗那。原來已經是夜裡了,再轉頭看了下時間,可能睡了有三個小時,外面都已經又下起了大雪。
不知道是誰幫她開了燈。
客廳的燈光通明,流瀉進了她沒有關門的臥房裡,無端讓盛吟心安。
盛吟猶豫了一會,走出臥房,看到客廳里只剩下毛奕奕,心裡驀地就鬆了一口氣。
毛奕奕正坐在客廳里,暖氣烘得臉紅撲撲的。應該休息得不錯,她的精神看上去比白天好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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