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連個玻璃杯沖洗完,還得把杯壁的水漬用帕布擦得乾乾淨淨。」直到一整個玻璃杯潔淨得像是塵漬不染。
無論是之前,還是上回,沈斂止的行為習慣好像一貫都是這樣。就算是現在,沒有刻意回憶,也能自然而然想起。
佯作正常鄰居的心情,在這自然說出口的兩句話里有些分了神。
盛吟別開眼,走進屋裡伸手打開玄關處的櫃門。
被莫名判了句過分的沈斂止還站在門外,毫無動靜。
兩人沉默了一會,在盛吟以為他又不作聲的時候,沈斂止開口解釋,「不是,我只是習慣了。」
不是過分,只是沒人像盛吟挑剔過他的這個習慣。
但她其實也沒覺得這個習慣不好,盛吟唇角抿著,餘光瞥向還站定在門口的沈斂止。
他站在那,守禮立定,像在等著盛吟允可。
明明不過也就是邁出一步的事情,對他而言,門邊線卻像是巨塹深壘。
很多人都很容易在各種環境裡形成習慣性撒謊的行為,無論是出於自我保護的需求還是自尊心,抑或逃避等各種各樣可理解的原因。
盛吟很少鄭重地為自己說的話做過特別的保證。
但昨天說過的話,第一次沒想讓它變成謊話。
盛吟扭過頭,朝著方糖方向伸手,「進來,繩給我。」
也不知道對著誰說,繩在沈斂止手上,盛吟瓷白的手心朝向的是方糖。
方糖的尾巴甩得很是歡快,沈斂止的眼神也鬆了下來。
沈斂止低頭壓了下眼皮,淡淡警告地看著方糖。
頓了頓,沈斂止還是將黑色的牽引繩遞到了盛吟手上。
手心還有些對方的餘溫在。
方糖如願地被牽著小跑進了屋內,盛吟指著玄關的櫃門對著沈斂止:「有替換的鞋。」
沒再去看沈斂止,都已經叫他進來,他要站著就讓他站。
盛吟牽著方糖往屋裡走,半蹲下揉揉它厚實的頭。
想起她自己上次說的什麼最後一次,還以為再也不會見到方糖。
現在發現方糖也成為了她的鄰居。
盛吟瞥眼望向沈斂止。
他往前走了兩步後,又只定定站在玄關那櫃門前。
之前盛吟也沒見沈斂止在這的時候有這麼思忖再三。
那有什麼好讓他在那站那麼久的,忽地想起,盛吟提醒了沈斂止一句,「櫃裡面那對藍色的家居鞋別穿。」
上次唐樂年來的時候也是訝異了一下,那對藍色的家居鞋是江予池的。
那是有一回,江予池過來她這的時候,特意開玩笑自帶過來的。
除了毛奕奕,就剩下江予池,是來盛吟這來得算是比較勤快的朋友。盛吟這的地方還算寬敞,就只盛吟自己一個人住著倒是覺得沒什麼。
不過最近盛吟也叫江予池少往這跑,她媽媽要是知道了,不知道又得多想些什麼。
盛吟揉著方糖頭的手有些微走神。
沈斂止靜靜地換了鞋。
目光最後掃過那對煙藍的家居鞋,沈斂止伸手把櫃門關上。再轉過身,把屋門只半合上。
半關的屋門讓空間更安靜。
盛吟揉得方糖的毛亂糟糟之後,沿著牽引繩找到鎖上的繩扣,在屋內就沒必要拘著方糖了。
「喝杯溫開水?」
沈斂止走到了吧檯前,望向還在和方糖融洽處著的盛吟。
是誰剛才說想喝杯熱咖啡,盛吟皺眉回看過去。
沈斂止面不改色,已經很是坦然接著往下說,「你喝溫開水,我喝熱咖啡。」
盛吟收回眼,繼續伸手解著方糖身上的牽引繩。
這牽引繩連著胸背還加了多層結實的把手,很牢固,也挺沉。盛吟掂著那重量,「那方糖要不要喝點什麼?」
「不用理它。」
雖然正在吧檯拿杯具,但是沈斂止的目光一直沒離開過盛吟。
上回他和陳遠帆過來時,都是喝的瓶裝的純淨水。
現在白潔的檯面上已經放了成套的杯具,木質的杯托架,四個玻璃杯倒放在杯架上。
看著盛吟已經解開了方糖的繩,沈斂止拿著玻璃杯的動作不由地停了下。
「你這什麼表情。」不說話的氛圍實在微妙得有點難捱,盛吟看著沈斂止那微收的神色,更是莫名其妙。
沒了束縛的方糖,已經開始在屋內跑動,發出哼呲哼呲的聲音,儼然一副開始想蹦躂的樣子。
沈斂止見狀,也沒多說什麼。
盛吟站起身。
肯定不好讓沈斂止倒水給自己。由著方糖自己跑,盛吟也走到吧檯前,站在沈斂止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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