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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凌川輕笑道:「那為什麼,有人看到你晚上進了張翠梅家的院子?又為什麼,我們在張翠梅家臥室的床上,找到了男性的頭髮,並在裡面提取到了你的DNA?」

岳凌川拿起一張報告單,對著他敲了敲:「要看看檢測結果嗎?瞧瞧我們是不是把屎盆子往你身上扣?」

蔡成勇下頜稍稍繃緊了一些,目光掃過那份報告,姜程起身,將它放到了審訊椅的桌面上:「好好看看。」

蔡成勇森森地盯著他,姜程毫不在意,轉身又回到了位置上。

蔡成勇這才垂下眸子,看著那白紙上的黑字。

片刻後,他喉結忍不住動了動。

岳凌川十指交叉:「有什麼話想說嗎?」

蔡成勇垂下腦袋,碎發掩蓋住了五官,看不清他的神色。良久之後,他才抬起頭,表情一如往常:「行吧,我承認,我跟張翠梅是好過一段時間。」

他下巴微抬,再自然不過地道:「她死了男人,我沒結婚,上個床怎麼了?我又沒嫖,警察同志,你情我願的事兒,你們管不著吧?」

岳凌川:「現在承認了?剛剛不還說不認識嗎?」

蔡成勇理直氣壯道:「這跟你們的案子又沒什麼關係,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我不想說,不行嗎?」

岳凌川點點頭:「行,怎麼不行,嘴長在你身上,想說什麼,不想說什麼,不還是你說了算?」他又道:「不過誰跟你說的,這件事和我們的案子沒關係?」

蔡成勇看著他,岳凌川笑意融融,又拿起另一份報告:「這是我們從張翠梅頭髮中提取出的DNA,並把它和第一具受害者屍體進行了匹配,結果顯示,她們是一個人。」

「除此之外,我們還在張翠梅家的廚房牆面、地面上,發現了大量的血痕,經鑑定,這些血痕,屬於那些受害者無誤。」

岳凌川死死盯著他:「蔡成勇,事已至此,證據確鑿,你還想狡辯嗎?」

-

與此同時,另一間審訊室里。

周啟明沉著張臉,敲了敲桌面:「蔡立民,我勸你老實交代,不要再做這種無謂的抵抗。」

蔡立民眼皮子抬了抬,整個人比起剛進來的時候蒼老了十幾歲,他說:「我不知道。警察同志,該是我的,我認;可不該是我的,我不知道。」

羅開陽手指在文件上無聲地點著:「我還是那句話,我們警方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即便你不說,也能定蔡成勇的罪。你在這兒負隅頑抗,又有什麼意義呢?」

蔡立民閉上眼睛:「我聽不懂。」

周啟明看了他半晌,忽地笑了:「蔡立民,你這麼維護你兒子,你猜要是他知道了是你殺了他媽,他會怎麼樣?」

蔡立民搭在桌上的手輕輕顫了顫,到頭來還是那句話:「是我做的,我認了。」

周啟明點點頭:「好,你知道,那我就說點你不知道的。」

他身子往前探了探:「二十年追訴期,聽過嗎?」

蔡立民撩起松垮的眼皮子看他。

周啟明解釋道:「意思就是,如果你殺了人,但在二十年之內沒人知道,那麼二十年之後,即便再有人發現你殺人了,那麼法律也不會追究你。」

蔡立民目光動了動。

周啟明道:「這是刑法規定的條目,可不是我胡編亂造啊。」

蔡立民抬起眸子看著他。

周啟明笑得溫和:「你猜猜,距離你殺呂秀琴,過了多少年了?」

蔡立民呼吸微微重了重。

周啟明臉上笑意越發燦爛:「十六年了。」

他語帶惋惜地開口:「只要再熬幾年,你就再也不用怕這件事被暴出來了。你再辛苦工作幾年,多攢點養老錢,高高興興地退休,以後就能過個舒心的日子,多快活。」他搖搖頭,嘖嘖嘆道:「可惜啊可惜,偏偏發生了蔡成勇這回事,偏偏因為蔡成勇,你的事兒也被扯出來了。」

「你說說,活半輩子,馬上就要退休享福的人了,卻被他連累,往後餘生,就得在牢里待著了。」

「你費盡心思為他遮掩著,他知道真相後,還會領你的情嗎?」

蔡立民的手隱隱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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