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連忙圍了過去,就見他從褲兜里翻出了一沓東西,展開一看,是零零散散的現金,加起來估計有幾百塊錢,還有一張身份證。
岳凌川抬手接過,看著上面的信息,馮玉學,43歲,祖籍皖省。
周啟明道:「身份證沒拿,錢也沒拿,基本上可以確定,他不是回家了。」
羅開陽和姜程也道:「房間裡也沒發現什麼異常,沒什麼有效的信息。」
沈青葉環視了一圈,眼睫輕垂,她也沒在這裡聽到什麼聲音。
岳凌川看著身份證上的照片,雙手叉腰,深呼了一口氣:「目前大抵可以確定,死者就是馮玉學。」
一邊的曹源進雖說早有預料,可此刻聞言,心裡還是不太好受。
岳凌川又看著他,問道:「死者是被人擊打後腦致死,兇手下手狠辣,毫不留情。」
「馮玉學平時和誰有仇,你知道嗎?」
曹源進頓了頓,旋即苦笑道:「老馮能和誰有仇啊?他這個人,是出了名的好脾氣,為人貫來忠厚老實,跟誰說起話來都是樂呵呵的。周圍的工友雖說有人說他傻,但真說恨他的,那肯定沒有。」
眾人聞言,眉頭微皺。周啟明道:「那他最近和誰起過衝突,你知道嗎?或者是他無意間得罪過什麼人,有人懷恨在心,才下此狠手?」
曹源進嘶了一聲,想了又想:「衝突的話……誒!」他眼前一亮:「我還真想起一個人!」
韋正義忙道:「誰?」
曹源進道:「跟我們一起幹活的,有個叫蘇金富的。他這個人吧,為人平素油嘴滑舌的,干起活來也偷奸耍滑。更重要的是,他好那麼一點賭,經常和工友們聚在一起打牌。這一打,有時候就剎不住腳,錢都丟進去了。他沒錢了,就來找工友們借。但誰都知道他是什麼德行,把錢借給他,那不就相當於打水漂了嗎?大家都不願意。有少數幾個人借了,時間長了收不回來,對他也就沒了好臉色。
「老馮呢,之前也陸陸續續借過他幾次錢,後來一直沒要回來,我就勸他別借了,錢存著留給老婆孩子不比給他好。他一開始也聽了,但是他這個人呢,好就好在性格老實,但壞也就壞在這裡!他耳根子軟,聽不得別人說好話,蘇金富也欺負他這一點,每次就湊在他身邊磨,好話說著各種保證著,老馮每次都受不了,多多少少都會借他一點。加起來……我估摸著也有個兩三千了,蘇金富每次還呢,也就一兩百一兩百的還,遠沒有他借的多,老馮麵皮薄,也不好意思找他要。」
曹源進搖搖頭:「後來就……就上個月吧,月中的時候,老馮家裡來電話,說他媽病了,一直在醫院裡,要治病吃藥,還得動手術,得花不少錢。老馮的積蓄都砸進去了,可還是差一點。他就找到了蘇金富,想讓他還錢。那龜孫子呢,面兒上說得好好的,等發工資了就還錢。結果呢,發工資當天他就跑得沒影。第二天老馮找到他,那癟犢子吭吭哧哧就掏了兩百塊錢出來。問他其他的錢呢?說昨晚上沒忍住,又跟人打牌,輸完了,就剩這二百塊錢了。」
他嘆道:「那老馮哪能願意?追著他要他還錢。可蘇金富就是咬死說自個兒身上沒錢,老馮最後沒辦法,說他要是再不還錢就報警了。蘇金富這才慌了,說再給他點時間,他找人湊湊,最後肯定能還上。結果一等,就等到現在。」
他看著岳凌川:「您要說老馮跟誰有矛盾,我就只能想到他了。有可能是……他不想還錢,又怕老馮真的報警,所以才痛下殺手?」
眾人面面相覷,沈青葉問:「那蘇金富現在在哪兒?」
曹源進撓了撓頭:「應該還在工地吧?昨天就見他在工地。」
昨天還在?
沈青葉和岳凌川對視一眼,快步往外走去:「回工地!」
「誒誒!」曹源進連忙跟了上去。
車子飛速朝目的地駛去,不到五分鐘後,又回到了剛才離開的地方。
他們本以為找到了線索,卻不料丁桂兵聽到他們的來意,驚詫道:「蘇金富?」
他說:「蘇金富今天……好像沒來啊?」
「什麼?」羅開陽愕然:「沒來?」
丁桂兵見他們臉色不對,忙回身環視一圈,在身後的工友里吆喝了一聲:「蘇金富呢?蘇金富今兒來了沒?」
正在工作的工人聞聲看來,無一人應聲。
丁桂兵又道:「大傢伙兒有誰今天看到蘇金富了沒?」
一高大的漢子搖搖頭:「沒吧,今兒一天都沒看到蘇金富啊。」
其他人也紛紛道:「是啊,他都沒來吧,吃飯的時候都沒見到他。」
「反正我們是沒看到。」
「估計是昨晚上又跟人通宵打牌,今天早上沒起來吧?」
周圍一時嘈雜了起來,沈青葉聽了他們的話,心下微動,看著丁桂兵道:「蘇金富是經常不來?」
丁桂兵抹了把汗,苦笑道:「是啊!各位警官,你們不知道啊,那蘇金富為人一向懶散,幹活也沒個正行。有時候颳風下雨,不想來就不來了;有時候可能跟人打牌打到半夜,早上起不來,也不來。上不上班的,全憑他心情,大家也都習慣了。」
羅開陽問:「他這時來時不來的,你們不管嗎?」
丁桂兵道:「那哪兒能管得了?我們這兒是按天算工資,他一天不來,那就沒一天的錢。又都是認識那麼長時間的老熟人了,更何況這邊規模大,也正缺人,總不好隨便把人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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