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生道:「就我自己。」
周啟明點了點頭:「你是怎麼打得他?」
「我……我當時、他當時揪著我的衣領威脅我,說我要是拿不出那十萬塊錢他就要去報警。我氣憤之下, 對著他的臉打了過去……」
宋延生舔了舔唇,慢慢說:「然後沒等他反應過來,我又踹了他一腳,把他按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地打著……」
「我一開始只是有些生氣,沒想殺了他的。我想著他已經殺了馮玉學,要是他敢報警,他自己也逃不了。我只是想教訓教訓他,沒過一會兒就鬆手了……」
周啟明道:「你的意思是,是你先動的手,並且蘇金富完全沒反應過來,任由你實行毆打?」
宋延生道:「是。」
周啟明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看了他好半晌,才慢慢道:「蘇金富日常從事體力勞動,且渾身肌肉發達。而你每天待在辦公室里,鮮少鍛鍊——請問你是怎麼做到把蘇金富按在地上打的?」
宋延生推了推眼鏡,冷靜道:「我們在那之前,喝了一點酒,他喝的比較多。所以,可能是酒精的影響,在家還是那個一時不備,才被我得了手。」
周啟明道:「是嗎?」
宋延生道:「是。」
周啟明靠在椅背上,眸色微沉:「宋延生,你可要想清楚,買兇殺人,又蓄意毆打他人之死,兩個罪名加起來,足以讓你在裡面蹲個二十年。」
「你確定,你所說的全部屬實嗎?」
宋延生閉了閉眼,一字一句道:「我確定。」
……
「所以,目前宋延生是打定了主意要自己一個人抗下這個罪名了。」
周啟明倚在辦公室外走廊的圍欄上,邊喝茶邊道。
岳凌川道:「從蔣成濤來的那一刻,這個結局就已經註定。」
沈青葉道:「蔣成濤拿他的妻、子來進行威脅,宋延生若是決定抗下罪名,儘管會失去自由,但他的家人肯定會被蔣成濤厚待。」
羅開陽道:「相反,他要是敢把蔣成濤交代出來,他自己逃不了是一回事,蔣成濤要是也進去了,他家人的後半輩子也就沒什麼指望了。」
韋正義道:「犧牲自己一個,就能換得老婆孩子以後的榮華富貴,無疑是很划算的一筆買賣。」
姜程也補充道:「而且他所說的收回扣這件事也未必是假的。這種情況在各大公司多多少少都會發生,一些老闆可能也是知情的,但可能是覺得無關緊要,就放任不管。」
周啟明思索道:「所以很有可能,宋延生只是說出了一件無關緊要的、甚至蔣成濤可能知道事,來掩蓋他們工程質量有問題的事實?」
岳凌川道:「畢竟如果只是收回扣,那就只牽涉到他自己,對恆泰來說無關緊要;可若是工程質量有問題,那問題就大了。」
姜程道:「究竟是不是工程質量的問題,還得進一步調查。」
眾人紛紛抬眸,看向吳傳明被關押的地方。
這個時候,這個吳傳明就起到作用了。
·
「警察同志,」昏暗的審訊室內,內外悄然無聲。吳傳明在審訊椅上不知坐了多久,看著面前臉色肅然冷峻卻遲遲不肯開口的兩位警官,終於是忍不住了:「究竟是有什麼事啊?」
「有什麼事,你自己不清楚嗎?」岳凌川把手中的文件甩到桌面上,一雙漆黑的眸子沉寂如淵:「吳傳明,我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自己主動交代。」
室內靜得可怕,吳傳明對上他們瞭然仿佛能看清一切的目光,心臟跳動得極快,「砰砰砰」的聲響在耳邊縈繞。
他咽了口口水,勉強笑了笑:「警察同志,我不明白你們什麼意思。」
「我我我、我交代什麼啊?」
「我是真不知道,你們說的那些事,我真不知情……」
「砰」的一聲,周啟明猛地一拍桌子,厲聲喝道:「事到如今,吳傳明,你還在鬼話連篇!」
吳傳明心跳猛地一跳,脖子下意識一縮,心下越發慌亂,卻仍舊嘴硬道:
「警察同志,我、我真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
岳凌川冷哼一聲,拿起桌面上的文件對吳傳明揮了揮,重重地拍了幾下桌子,沉聲道:「你不知道?宋延生已經招了,你不知道?!」
吳傳明猛地抬眸,神色驚疑不定。
周啟明道:「宋延生已經把他是如何跟馮玉學起了矛盾,如何起了殺心,怎麼買兇殺人的,一一交代了清楚!你還在這兒說自己不知道?」
吳傳明一時愕然,下意識開口:「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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