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啟明當初辦案的時候很用心,案卷材料中有關於死者死因、其鄰居、同事、親人的口供也都收錄在內, 詳盡備至, 沈青葉自認沒什麼需要補充的, 就沒去受害者家中, 而是先去了案發現場。
案發場地是在一處比較偏僻的馬路草叢裡,兩年過去, 裡面的痕跡早已消失不見。沈青葉趁著在外面和韋正義四處查探的功夫打探了下周圍, 最後成功和花叢旁邊的一棵樹搭上了話。
「我不認識那個人,但我記得他比死掉的那個人要稍微矮一點,也要瘦一些。最主要的是,我記得他一棍子把人打死後, 還看著那人的屍體說叫你家的狗欺負我的狗什麼的……」
沈青葉一頓,從這句話中隱約猜測出什麼來,只覺荒謬。
她問:「那那隻狗呢?死者遛的那隻狗呢?」
「那隻狗還好好的。當時那人遛狗的時候沒牽繩,狗在前面跑,他在後面跟著。後來兇手一棍子把人打死,那狗察覺到不對,趕忙回來一個勁兒地對著那人叫。那人沒辦法,轉身就逃了。」
沈青葉心下一動,這麼說的話……那狗應該是還記得那個兇手的。
或許它見到兇手的時候也會有反應?
沈青葉對大樹道了謝,又承諾等過兩天再給它帶一些植物專用的肥料,就去了死者家裡。
死者家裡養的是一隻漂亮的薩摩耶,叫豆豆,性格甜美溫和,非常親人。
沈青葉從狗身上入手,成功得知這隻叫豆豆的薩摩耶平時非常親人,從不對人大吼大叫,只除了一個人例外——
他們小區另一棟樓的一個男人,那家裡同樣是養狗的。
「他家裡養的是只小狗嘛,而豆豆跟那隻小狗不對付,每次見到它兩隻狗都要咬架,連帶著看它主人也不順眼,見到人就汪汪汪地叫。」
沈青葉道:「它是從一開始看到那人就叫的嗎?」
受害者家屬想了想:「這……嘶,好像不是誒,最開始它好像只是跟那隻狗不對付,偶爾那人自己一個人出來,豆豆看到他也不會叫的……好像、好像是從、從老趙死了之後?!」
她說完,猛地意識到了什麼:「就是從老趙死了之後,它每次見到那人就跟瘋了一樣,嗷嗷亂叫,我嚇得不行,每次遛狗的時候見到他就遠遠繞開……」
她瞪大眼睛,看著沈青葉道:「難道、難道是他……不,不應該啊,我們跟他壓根就不認識,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除了我們兩家都養了狗,平時連招呼都很少打,怎麼會呢?怎麼會呢……」
沈青葉和周啟明對視了一眼,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她想起那顆大樹說的話,雖覺荒謬,但常規的思路周啟明已經查過,卻沒有任何線索。那這聽起來讓人難以之心的理由,似乎也不是那麼不可能。
為了驗證情況,沈青葉帶著豆豆在樓下佯裝遛彎,實際上是在守株待兔。果不其然,半個小時後,豆豆忽然衝著一個方向猛地吠了起來。沈青葉回頭一看,就見不遠的地方,一個一米七出頭、看起來瘦瘦小小、約莫五十來歲的男人正經過那裡。
他聽到動靜後,眉頭緊皺,看著豆豆的目光帶著嫌惡,隨後繞過花壇,遠遠躲開。
沈青葉和周啟明對視一眼,都有種感覺,就是他!
事後,沈青葉迅速上門,盤問起案發當晚他在哪裡。對方只說在時間很晚了,他在睡覺,但可疑的是,卻沒人能給他做證!
因為當天晚上,他老婆正好出差,人在外地;他兒子也正在外面工作,家裡根本沒人。
三人心下都起了疑心,先把人帶走審問,隨後又在屋子裡搜查了一番,最後在廚房裡,沈青葉找到了一個足有小孩手臂那麼粗的擀麵杖。
她心下微動,將擀麵杖帶回隊裡,交給了痕檢組。對方忙了一下午,成功在上面檢測出了殘餘的血痕。又提取DNA後對比發現,上面的血痕,就是屬於死者趙建海!
物證確鑿,小狗的主人潘在偉再也無法抵賴,終於老實交代。
原來是之前一次遛狗的時候,小狗和趙建偉家的豆豆發生了衝突,豆豆被惹毛了,把它咬得哼唧亂叫,還見了血。但因為是小狗先挑起來的事,是它先對著豆豆又抓又撓,還把豆豆的毛咬掉了不少,豆豆一怒之下才反擊的。再加上小狗傷勢也不嚴重,趙建海就隨意道了句歉,把這事兒拋到腦後了。
卻不料潘在偉是個愛狗如命的,自從養了狗後就捨不得打捨不得罵,眼見著它被咬成這個樣子,傷好了之後還瘦了一圈,心下自然惱火。本想暗地裡把趙建偉家的狗弄死,卻不料那狗身邊時時刻刻都有人,它本身也精,不隨便吃外人給的東西,就這麼等了兩個月也沒等到機會。
時間的堆積下,潘在偉心中的惱火越來越重,終於把對豆豆的怒氣撒到了趙建海身上。他覺得要是趙建海管好狗,他的小狗就不會受傷;要不是他時時刻刻陪在那隻大狗身邊,他也不會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越想越偏執,直到走進死胡同,潘在偉萌生了殺人的念頭。
他知道趙建海有半夜遛狗的習慣,就找了個妻子出差的晚上,拎起家裡的擀麵杖,跟著他走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趁著他不注意,抬手一棍子就把人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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