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還沒吭聲,薛野倒已經第一個假惺惺地想要攙扶地上的徐白。他肯定不是真的關心徐白,只是想要近距離觀察徐白的醜態罷了。
只見薛野朝著徐白伸出了手,故作關切地詢問道:「小師叔,你沒事吧。」
要是有事,那可就太好了。
薛野原以為徐白不會接受自己的攙扶,卻不想跪在地上的徐白,竟然真的悠悠地伸出了一隻蔥白如玉的手,輕輕擱在薛野攤開的手掌上。
然後,借著薛野的力,徐白緩緩站了起來。
側身交錯的那一瞬,薛野眼看著徐白湊近了自己的耳朵,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聲道:「這三鞭,我記下了。」
第49章
對於徐白說的話,薛野雖然心裡有所忌憚,但終歸也只是當他在虛張聲勢。因為徐白在受完鞭刑當天就被仲簡帶回了上清宗,上不歸涯面壁去了,半年內都出不來,更遑論是找他算帳了。
而薛野則被留了下來,美其名曰接手未竟之事,可哪裡來得未竟之事,眼下事情已經解決了九成,只差去蓬萊討賞了。
可笑徐白忙活了半天,也只是為他人做嫁衣。
薛野一想到這點便覺得無比開心。
於是他便優哉游哉地等著楚平醒過來,只要楚平一醒,他們便可以即刻出發前往蓬萊,占下救旬若淼的功勞。
因著成功坑了一把徐白,薛野快活了好幾天,甚至高興得境界隱隱有要鬆動的跡象,於是薛野便順勢在房裡調息了幾日,打算衝擊元嬰。
但他畢竟不是徐白那樣的天才,沒法心念一動便輕易修成元嬰,嘗試衝擊了數百次依舊不成之下,薛野終於鬱悶地走出了房間。
等薛野出來才知道,楚平已經醒了,只是他整個人都因為黎陽的背叛而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不言不語,把自己關在房裡好幾日了,閉門不出。
楚平一直堅信世上好人多,這麼多年被人欺負都不曾動搖過,卻沒想到在黎陽這裡吃到了人生最大的一個教訓——善良和愚蠢是兩回事。
薛野雖然萬事以「坑死徐白」為第一原則,「薛野得利」為第二原則,但是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別人的感受。他知道平日裡楚平和黎陽關係最好,如今黎陽乍然背叛,楚平心中難過自是無可厚非的,但把自己關在別人的宗門裡算是怎麼個事兒?
薛野也不慣著楚平,一腳便踹開了他的房門。
誰知道薛野打了滿肚子的腹稿,還沒能來得及開罵呢,便看見楚平一見了他就兩眼淚汪汪地撲了過來,大哭道:「薛師兄!都怪我!」
這一嗓子倒是成功把薛野都給嚎懵了:「怪你什麼?」
「怪我識人不清,才會讓那魔修有可乘之機。更是讓小師叔為了我,受了鞭刑,我……」說到這裡,楚平哽咽了一下,道,「我真是太沒用了。」
徐白受刑的事情應該是無上水宮的人告訴他的。
薛野只覺得自己被他嚎得一個頭兩個大,趕緊止住了楚平的話頭,道:「黎陽又不是你收進上清宗的,也不是你挑著去東海秘境的,跟你有什麼關係。」
楚平聞言,抬起頭可憐巴巴地看著薛野說道:「可是……」
薛野可沒有哄孩子的愛好,厲聲道:「別可是了。你一個男子漢,遇事怎麼哭哭啼啼的,看得人心煩。哭能解決什麼問題,徐白受了三鞭都沒掉一滴眼淚。你既然知道自己沒用,便應該練好本事,來日遇上了黎陽,十倍千倍地報復今日之仇,才是正經事。」
說到這裡,薛野自然也沒忘記黎陽將他同徐白綁在一起的仇怨,他惡狠狠地想:「來日要是遇上了黎陽,定要將他捉了來,同楚平綁在一起,叫他日日聽著楚平的哭嚎,以泄我心頭之恨。」
而楚平尚不知道自己在薛野的心目中已經變成了一件趁手的刑具,他聽了薛野的話,微微愣了一下,而後像是想通了什麼似的,用袖子胡亂地擦了擦自己的臉,看著薛野認真說道:「薛師兄說得有理,我不會再如此了,往後要是遇上那魔修,我定然是要與他不死不休的。」
薛野見他將臉上原本橫流的涕泗抹得如此均勻,不由地覺得胃裡有些翻江倒海,但薛野沒有表現出來,他還有用得著楚平的地方,此時還是應該以安撫為準。
薛野原是裝出一派欣慰的樣子看著楚平,而後率先轉身出門,邊走還邊說道:「既然想通了便趕緊收拾收拾,旬若淼還在蓬萊等著呢。」
楚平也趕緊跟上:「好。」
一行人中少了徐白之後,便好像世上的一切陰謀詭計都自行繞道了。
往蓬萊去的旅程相當順利,可能是因為上清宗姿態做足了,所以,無上水宮對他們特別客氣,不光為他們準備了一艘飛舟,甚至還在知道他們救人需要子非魚之後,還特地往北邊去捉了兩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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