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楚平的雙手被捆在身後,整個人被身後的兩名落星衛推搡著前行著。他的整張臉皺在一起,滿臉的倒霉相,風塵僕僕不說,額頭上還腫起了一個大包。落星衛執法向來粗暴且徇私枉法,如果黎陽沒料錯的話,楚平腦袋上這傷,應該就是讓落星衛給打的。
雖然黎陽不覺得楚平能起到什麼作用,但是既然楚平會出現在這裡,就說明他必然是薛野送來的。
想到這裡,黎陽不由自主地挑了挑眉毛,心道:「看來薛師兄應當是想到了應對之法。」
只是送來一個楚平,怕是多少有些弊大於利了,這愣頭青雖然向來好心,但是辦壞事的次數也不在少數。
正當黎陽在思忖著如何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與楚平碰頭的時候,他突然看見一個急匆匆趕路的身影出現在了楚平和落星衛的身後。黎陽順勢定睛看了一會兒,在認清了那道身影之後,他不由地發出了一聲冷笑。
無他,因為那道身影正是黎陽此刻最不想見到的人——他的表弟,黎城。
說起黎城與黎陽的恩怨,便繞不開從淵城的權力和魔尊功法的傳承,無外乎是些家族內部的勾心鬥角。
但想起之前在自己的接風宴上發生的種種,黎陽的臉色便不由地變得難看了起來,他這位胸無點墨的表弟似乎覺得,只要除掉了自己,他就能高枕無憂地成為魔尊的繼任者了,所以樂此不疲地搞些小動作陷害自己。
既愚蠢又卑劣。
更可笑的是,黎陽沒想到自己的這位表弟竟然能衝動蠢笨到如此地步,竟然會選擇在自己的接風宴上用極為拙劣的方法誣陷自己。
黎城以為他的小伎倆成功了,但事實上,無論是黎陽還是魔尊,都只是看破不說破而已。
但很明顯,黎城既不知道黎陽在從淵城扮演著什麼角色,也不清楚魔尊到底是如何挑選繼任人的。
他們之間從來沒有信任,只有制衡。
「不過,」黎陽的嘴角旋即扯起一抹笑意,「這麼個傻子,倒也不是不能加以利用。」
黎陽笑著,如同張開了蛛網的蜘蛛,只需要靜靜地等著自己的獵物跌落進來。
而此刻,無知無覺的獵物黎城正在匆匆趕路,他並沒有察覺到黎陽的窺探,即便察覺到了,黎城也不會在意,因為在他眼中,黎陽已是明日的黃花、鬥敗的公雞,無需忌憚。他此刻滿心只有趕路,他只希望自己能夠再快上一分,這樣就可以在快些去向魔尊告狀,他要造謠自己在從淵城裡發現了形跡可疑的一男一女。只要魔尊信了自己的話,把那一男一女抓了起來,到時候——
「還不是任憑我為所欲為嘛。」黎城快活地想。
只消一想到那女修的如花似玉的面龐,黎城就覺得渾身酥麻。
黎城低著頭一路快走,卻因為沒有抬頭看前面的人,便撞上了走在前面的楚平和落星衛。
「不長眼睛的狗東西,背後沒長眼啊!」
黎城幾乎是如同條件反射一般,自然而然地倒打了一耙。
不覺得自己有錯的黎城一腳便踹在了離他最近的一名落星衛的身上:他向來走路不看路,所以撞到了人怎麼能是他的錯呢,必然是沒有提前躲避自己的落星衛的錯。
而被黎城踹中的那名落星衛沒有防備,一不留神竟被黎城一腳踹得掉入了蓮池之中。
剩下一名沒有被踹的落星衛,和被留在原地的楚平都沒有預料到這樣的變故,被黎城這突如其來的一腳弄得愣在了原地,面面相覷。
被留下的那個落星衛是新人,他不曾見過黎城,自然也就沒有見識過黎城有多胡攪蠻纏,他心道:「這是……要劫人?」
這麼想著,落星衛新人擺開了架勢,朝著黎城喝問道:「大膽,你是什麼人?!」
好在被踹下蓮池的落星衛是從淵城裡的老人了,他曾遠遠見過黎城好幾回,所以很清楚黎城是個什麼樣德性的人。那落星衛老人生怕新人衝動之下得罪了這名混世魔王,連爬出蓮池都顧不上了,就這麼渾身濕淋淋地站在蓮池之中,向黎城作了個揖,道:「黎公子贖罪,他是新來的,沒有見過您。」
說著,落星衛老人朝新人使了個眼色,讓他也一起跟著作揖。
新人哪裡敢不從,他初來乍到都是老人帶的,老人說什麼,他便老實聽什麼,總是不會錯的。
於是新人跟著老人一起朝著黎城作了個揖。他們二人為了表示恭敬,還特意將自己的腰壓得很低,顯得極為誠懇。為了防止黎城不肯善罷甘休,他們低垂著腦袋,不敢多看他一眼。這兩人的姿勢極為標準,根本挑不出一點錯處來,但也正是因為這兩人的姿勢過於標準,竟也因此錯過了一道極為重要的危險信號——一道紅色的繩索,正如同水蛇一般從蓮池中涉水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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