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玄玉造成的傷害似乎並沒有要輕易放過美人蛇的意思。
而一旁的薛野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只聽見原本占據上風的美人蛇發出了一聲怪叫。等他再望過去的時候,就看見美人蛇身上有一個區域,鱗片上已經結上了厚厚的一層冰霜。
那冰霜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蔓延開來,並向著周圍的鱗片擴散開來。
到了這個時候,那美人蛇才覺出害怕來,她順著洞壁往外攀爬,想要逃離,然而剛爬到一半的時候,那冰霜便已蔓延至了全身。被徹底凍住了的。於是,美人蛇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能使上力了。失去了攀爬的力量之後,她從高空跌落了下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霎時間便化作了一塊塊碎冰。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之後,薛野才終於鬆了一口氣。雖然他不明白這美人蛇怎麼突然變成了一塊冰,但他明白肯定是徐白做了什麼手腳。這麼想著,薛野看向了暈倒在一旁的徐白。他伸手探了探,發現徐白倒是還有鼻息,只是如今仰面躺在地上,不知道是暈了還是睡著了。
但在這種時候,不管是暈了還是睡了,都說得上是一種幸運,醒著的那個人才是真的煎熬。薛野畢竟年紀小,經歷了這麼一遭睡,怕是徹底睡不著了,只能抱著膝蓋坐在了徐白的身邊。他生怕還有美人蛇同夥,時刻警戒著,哪怕又累又餓也不敢合上自己的眼睛。
等到天快亮的時候,陷阱外終於傳來了呼喊聲:「徐白!徐白!」
薛野認得這個聲音,這是廟祝的聲音。廟祝為人向來沉穩,很少見到有巨大的情感起伏。只是現下,從這呼喚聲中就能聽得出,他應是十分著急的,那語調里不光透露著焦急,還帶著難以言說的絕望。
洞裡薛野見有人找來,別提有多開心了,起碼不用擔心自己餓死或者被妖怪吃了。他趕緊大喊道:「徐叔,我們在這裡。」
傳來了「淅淅索索」的聲音,薛野抬頭一看,是廟祝撥開了洞口的雜草,伸頭向洞裡張忘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薛野的錯覺,他盯著洞口伸進來的那張臉,覺得廟祝的那張臉似乎都在一夜之間老上了幾分,整個人變得既滄桑又憔悴。
看得出,徐白的失蹤對廟祝的打擊很大。
廟祝往洞裡看第一眼的時候,就發現徐白倒在一邊,他愣了一下,片刻之後才哽咽著問道:「徐白他……他……怎麼了?」,廟祝的語氣裡帶著顫抖,似乎很怕聽見自己的預想中的答案。
薛野總不能說,徐白是因為被自己坑了以後被怪物絞暈了吧,所以就只能避重就輕地對廟祝說道:「他,他是睡著了,對睡著了。」
雖然薛野這話說得多少有些心虛,但是廟祝根本無暇去顧及那些。他在聽見薛野說「睡」那個字的時候,一顆懸著的心才終於穩穩落地,放下心來,欣慰地說道:「睡著了好,睡著了就好。」
這一夜終於過去,它危險又魔幻,同薛野童年中千千萬萬的夜晚都不相同,特立獨行到薛野都不記得它到底是真還是假,是幻還是夢,只能下意識地將它當成了童年時的一場夢境。
而這場夢境,在薛野被廟祝從坑中拉出來的那一刻,便如同朝露一般,被初起的朝陽一照,便化為一道雲煙,隨風飄散,了無蹤跡。
這麼多年過去了,薛野幾乎都要將那一晚忘了。
卻不想徐白竟然把這一夜做成了心魔幻境,舊事重提,多少讓薛野有些猝不及防。他的思緒從回憶中收回,在心中盤算著徐白究竟會記起多少,要是真的想起來了,會不會找他秋後不算帳。
但是畢竟都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就算不提這一晚的事情,薛野這些年給徐白添的堵也並不少。
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壓身。
「算了,先睡一覺吧。」薛野這麼想到。
薛野遂也翻身上了床,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在徐白的身邊緩緩躺下:「這廝一時半會兒怕是突破不了心魔幻境,我還是先睡一覺吧。」
對於薛野來說,護法是不可能好好護法的,局勢所迫,又不能真的坑死徐白,只能時不時地偷上一點懶,好給自己一些心理安慰。
「我人都沒走,已經夠給徐白這廝面子了。」
薛野的呼吸慢慢變得平緩,進入了夢鄉之中。
也正因為薛也睡著了,所以他沒有看見室內所發生的異動——在他睡下之後不久,四方的靈氣便開始變得洶湧,它們如同被漩渦吸引的水流一樣,匯聚,交織,不斷盤旋,最後化為旋渦的一部分。
而這漩渦的中心,正是入定之中的徐白。
起初只是並不多的靈氣,只是慢慢的,那靈氣越聚越多,就像是在室內匯聚出了一場巨大的風暴一般。那靈氣濃郁得如同凝結出了實質,連帶著吹拂起了徐白的發梢和衣袂。
在這鋪天蓋地的靈氣暴動之中,徐白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眼中紫金色與冰藍色的光芒交織著,流光溢彩,美不勝收。須臾之後,那光芒開始慢慢收束,最後,悉數被鎖進了徐白的瞳仁之中——神光內斂,這是徐白已經抵達了化神期的象徵。
徐白睜開眼的第一件事,便是朝自己的身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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