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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擎羊天官什麼都知道,只是裝作了不知道。

聽了這話,陸離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道:「師父,是我錯了,可那一招下去,大乘之下都是必是身形俱滅啊。」

陸離並不是真的想要護著薛野,對於薛野利用他私入觀星大會的事情,陸離尚在盛怒之中。但再哪怕陸離再生氣,他與薛野好歹一同出生入死過,做不到眼睜睜看著薛野被當場打死,終是動了惻隱之心。

回應陸離的,是擎羊天官的盛怒:「你先是認人不清,如今還要袒護一個賊嗎?!」

霎時間,整個觀星台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在場的其他弟子都連大氣也不敢出,他們也不是傻子,哪裡能聽不明白。

五百年來,觀星大會從不曾出過亂子,如今竟然來了個竊賊公然盜走了落星盤,簡直聞所未聞。而更糟糕的是,這竊賊,竟是大師兄親手帶上山的。

在這寂靜之中,突然響起了「咚」的一聲悶響。

只見陸離以頭搶地,拜倒在擎羊天官面前,鄭重地說道:「師父息怒。弟子請命,親手尋回落星盤!」

第112章

夜空疏朗,群星璀璨。崇山峻岭之間,遠遠飄來飛閣浮槎,如詩如畫,如在畫圖中。只是等那浮槎近了,卻只聽得舟上傳來一陣「叮鈴哐啷」的聲響,瞬間意境全無,只剩嘈雜。

只見薛野此刻正一個人蹲在船頭,熱火朝天地鼓搗著手裡一枚方形的小羅盤。

「真是見了鬼了。」薛野嘴裡不住地嘟囔著。

自從這落星盤到了薛野的手裡,不光原本金光熠熠的外觀變得黯淡了,連大小也從原本的臉盆一般變成了如今的月餅大小,看上去跟贗品無異。

薛野敲了敲手裡的落星盤,道:「該不會忙活了半天,還是叫司天門的那幫人給誆騙了吧?」

他回想起擎羊天官那個吹鬍子瞪眼睛的樣子,覺得應當作不得偽,況且司天門的這班人應當沒有這樣的才智。

「那到底是哪裡出了錯呢?」

雖然薛野陷入了沉思中,但他手上的動作卻一刻也沒有停。只見薛野緩緩將自己的靈力注入到了落星盤中,期待喚醒落星盤,從而得到落星盤演算出來的結果。但落星盤似乎很是排斥薛野的靈力,他的靈力才剛進去了沒多久,便被全數吐了出來。

巨大的靈力激盪甚至震得薛野後退了幾步。薛野剛剛本就讓擎羊天官打得吐了血,如今被這麼一震,又再次嘔出了幾道血絲。他擦了擦唇邊的血絲,目光陰沉地看向手中的落星盤。

靈力催動落星盤這條路行不通,薛野便只得氣沉丹田,大喝一聲,用起了最原始的套路——用手使勁拍打起了落星盤。

當然,不過是異想天開。

落星盤自是巋然不動,就像是個凡俗之物一般毫無反應。

眼見著自己窺探天機的計劃胎死腹中,薛野又是一陣氣結:「不會忙裡忙外,還受了傷,最後搶了個無用之物回來吧。」他越想越氣,但路是自己選的,臨了也只能寬慰自己,「不過這次也不算竹籃打水,起碼聽了個『禍起北方』的預言來。」

聊勝於無,陸離畢竟有在世司命的稱號,他說出的話,雖然不夠精確,但準確性應當毋庸置疑。

但,轉念一想,北是多北,方在哪方?

天下之大,若是等薛野一點點往北邊找去,只怕等到世間太平了都未必能找到。只得聳一聳肩,半是無奈半是可惜地地嘆了一聲:「看來這一步,還是無用功了。」

薛野本也不是不能接受失敗的人,一招不行,再想另一招便是。他本來就不是被天命眷顧的人,一路摸爬滾打才有今日,心態好得很。再說想成大事,哪有一步登天的,隨機應變才是上佳之選。

為今之計,應該是找個能打開落星盤的人,司天門的人肯定不行,要是遇上了,不喊打喊殺已是萬幸,若要說還有什麼人有這樣的本事的話……

「不如去空覺山,問問那名佛子?」薛野記得陸離與佛子交好,說不定佛子真有這個本事也不一定。

「也是一個辦法。」薛野如此想著,深覺這似乎是此刻最靠譜的一個辦法。

但,內心深處,卻又有一個聲音在叫囂著截然不同的答案——

要不要往北邊去看看呢?

想到這裡,一張熟悉的臉浮現在了薛野的腦海之中。薛野看向了自己的右手手腕,那裡曾經綁著一條紅繩,如今卻什麼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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