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化成這樣？他本身比這樣好看多了。」顧知洲走了過來，站在賀明樊身後，看著鏡子裡緊閉雙眼的Omega，一邊的化妝師正想解釋，卻聽賀明樊道：「這樣更適合拍攝。」

他算是想明白了自己為什麼要接下這個任務，只要能賺錢，在保證原則的情況下，他就不會放過任何機會。

更何況只是拍幾張照片，總比和顧知洲獨處要簡單多了吧？

顧知洲哦了一聲，隨手拉了一張凳子過來，將令牌交給身後的萊蒙拿著，自己坐在賀明樊身邊對化妝師道：「繼續吧。」

賀明樊鼓起勇氣睜開了眼睛，一看見鏡子裡的另外一個人，他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跳漏跳一拍——顧知洲看來也是剛剛從繼承儀式上回來，他也做了造型，只是不如賀明樊這樣刻意。

Aphla的臉上幾乎看不見一絲瑕疵，頭髮經過了精心處理，賀明樊可以看見他傷痕的地方剛好被幾縷頭髮遮住——他知道，在自己能坦然面對這件事之前，顧知洲會保持和他一樣，掩蓋住代表死亡的一切。

這一點讓他有了些許安慰，兩人的目光在鏡子中碰撞，賀明樊有些不自然地垂下了眸子——他能察覺到，顧知洲的目光還在灼灼地盯著他。

這個認知讓他心跳幾乎失了規律，明明在顧知洲把所有事情道出之前，他還能正常和顧知洲相處的——不，只要遇上顧知洲，他就從來沒有正常過。

賀明樊在心裡嘆了口氣，手撐著化妝檯站了起來：「可以稍等我一下嗎？我想去個洗手間。」

「請隨意。」化妝師給他讓開了地方，轉身才發現顧知洲也不見了身影。

洗手間裡，賀明樊站在鏡子前，如果不是臉上化了妝，他真的想洗把臉冷靜冷靜。

他看著鏡子裡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自己，對於要參與拍攝甚至是成為拍攝主角的這個決定後悔萬分，他是他把自己推上了「舞台」，現在他必須做好面對「觀眾」的心理準備才行。

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拍幾張照片兒子。

……可是顧知洲會在一邊看著自己。

賀明樊長長吐出一口氣，正要結束這些胡思亂想，就在這時他聽見了開門的聲音，他扭頭看過去，竟然是顧知洲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過來，隨著咔擦一聲，顧知洲鎖上了門。

賀明樊看著他從門把手上挪開的手，心想這可真是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

他對自己此時此刻的淡定十分佩服。

顧知洲身上穿著的是按照克里斯蒂安的衣服款式重做的一身屬於他自己的衣服，黑色的軍裝和同色的大氅讓他看上去像個電影明星，事實證明沒有任何一個電影明星能比得過顧知洲。

至少在賀明樊心裡是這樣的。

顧知洲輕笑一聲，卻沒有如同賀明樊預料中那樣走過來，而是對著他張開了雙臂，作出了一個「快過來讓我抱抱」的邀請姿勢。

賀明樊：「……」

他不得不承認，顧知洲的笑容讓他無法抗拒。

也許是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讓兩人之間有了飛速的發展，也許是對彼此的渴望終於不用再隱藏，放在以前絕對會反問顧知洲你在幹什麼然後轉身離開的賀明樊，此時正在一步一步朝顧知洲靠近。

隨著溫暖的擁抱將整個人籠罩，顧知洲滿足地抱著賀明樊晃了晃：「不會弄花你的妝面吧？我可不想讓你再被化妝師獨占。」

賀明樊在他懷裡悶悶道：「沒事。」

他們之間似乎不需要多餘的話，明明兩個人的關係都還沒有確定，只是一個動作一個擁抱，便可以把今天的所有煩躁不安都化為烏有。

「我真的沒想繼承。」顧知洲下巴抵在賀明樊頭頂，平時他也就比賀明樊高出半個頭多一點，今天他穿了鞋跟比較高的軍靴，剛好和他差一個頭，「可是克里斯蒂安真的不想管了。」

「……你要是也不想管就回來上班，我給你雙倍工資。」賀明樊鼻尖都是顧知洲的Aphla信息素氣味，這個認知讓他的腦袋有些暈乎乎，以致於他都沒發現自己說了多麼愚蠢的話——掌控星球的權力和雙倍工資比起來，誰都知道該選什麼。

「好啊，到時候你可別忘了，我還要和老闆一間辦公室。」顧知洲壞笑道，「要是忙累了，就親兩口老闆。」

「賀先生，快到拍攝時間了。」門外不知是誰催著，也許她知道顧知洲也在裡面，可她只提醒了賀明樊一個人。

顧知洲本來還想再抱一會兒，可是萊蒙的聲音也在門外響了起來：「殿下，有人想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