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小卒頓時如鯁在喉,神色憂鬱,不得不望向同伴藍衣小卒,藍衣小卒接話道:「哎,公子你可以去後山瞧瞧。」
說完,這倆謎語人便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後山,是一片山清翠綠,鳥語花香,看遠白練騰空煙波浩渺,近處又是晨霞披箔,層林盡染,而這般愜意之地,今日絕不會有外人輕易敢來。
除了一心只想離開,摸到此處尋人的清河。
他與阿鏡此刻雙雙癱倒在了地上,一個是先天不足,一個是後天體力不支,更是早晨起來水米未進。
「額……少爺,我看我們還是……要不吃飽飯再考慮這件事吧?」
清河用摺扇有氣無力甩了幾下阿鏡,「大丈夫能屈能伸,怎能為斗米折腰?」
「可是少爺,我屈是屈了,沒力氣伸了啊。」
「你——扶我起來。」
主僕二人互相攙扶,再次爬起來挺直腰杆,好一副誓不罷休的驍勇之姿,可清河大約丈量了下眼前山坡若干尺的高度後,阿鏡看到主子眼中的光芒便瞬間消滅了……
清河這才道:「我們就再翻過這個坡頂,再沒人……我們就回去。」
出人意料的是,剛沒爬幾步半空中就飛下來一個黑色的人影,那人正是穿著素色黑衣的葉曉,與這風和日暖的天色更加相較甚遠的是他的神色,仿佛雲愁海思。
他手中還提著個酒罈,落地之時正逢清河追上來,「閣、閣下請留步!」
葉曉看見來人上氣不接下氣,劍眉緊箍的神情便稍稍斂住了些許,但語氣還是生硬道:「你有何事?」
以防葉曉跑掉,清河是直接拽住他的衣擺後足足緩了數秒之久,這才站直身體,表明來意道:「昨夜先謝過閣下的款待之情,不知閣下所說的我等隨時可離去仍記否?」
葉曉恍然明了,轉身即走,面容較之前的難看實在有過,邊道:「自然,是還需要本當家送你一程麼?」
「不不不,閣下無須費心,只是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可否差人送我們下山——」
下坡半道間葉曉竟突然剎住腳步,他周身瀰漫著一股酒氣,似笑非笑道:「也對,你倒是提醒了本大爺,你是擋了本大爺的路上了山來,沒有人身自由。」
清河扯著笑臉再問道:「所……所以?」
葉曉打量了幾眼弱不禁風的清河,不禁嗤笑,「所以,你什麼時候讓本大爺開心了,才能走。」
「你——閣下昨日不是還說隨時可以走的嗎!」
「是可以,我也沒攔你,就算你此時此刻拍拍屁股走人我也無話可說。」
清河氣不打一處來,轉身即走,可是中途又只好停下,葉曉仿佛就在提醒他,他即便無阻無攔地走出了寨門,也只會變成深山林子裡毒蟲猛獸的午飯或者宵夜,還沒幾兩肉。
君無戲言,可惜會將人綁來做人質的野寨當家,不是什麼堂皇君子,昨夜的許諾,還不過幾個時辰就忘了乾淨。
清河氣憤之餘也只好認栽。
「好,在下應承,但涯當家的,不如先與我分明白「開心」的界度,如何?我定知當家的每日勞心勞力事務繁多,萬一哪天又忘了此事呢?」
葉曉竟是沒想到清河會對此事這麼認真,遂答道:「不必如此糾結,開心嘛,只要能笑出來就成。」
清河煞有介事地點點頭,繼而說:「任何方式?」
「任何方式。」
「不計手段?」
「不計手段。」
「可有時間規定?」
葉曉忽而遲疑,但還是道:「……沒有。」
「還有——」
葉曉劍眉一擰,先人一句:「你愛怎麼整怎麼整,本大爺亦不會限制你出入寨子裡的各個地方,怎麼樣,滿意了吧?」
話撂下他便揚長而去,整個劍拔弩張的模樣倒像是葉曉自己受了什麼脾氣,只見清河甩開扇子笑道:「嗬嗬嗬,如此甚好,多謝涯當家寬厚大義。」
——
再一個三日過去,留雲寨依舊和平寧靜。
因葡萄園滿地開葡萄一事,清河與阿鏡如今被安排在與後院挨著的東偏院,後院基本負責炊事,也會經常涉及到東偏院,這兒像是人人早出晚歸的鬧市,幾來幾回,雞犬不寧。
清河原先的生活環境是何等光景,空山鳥語近水樓台,曲徑通幽怡然自得,如今呢,他八字仰叉地躺在硬板木床上,聽著外頭潑婦罵街似的噪音,頂著三天的黑眼圈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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