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舒蔓看著這個簡短的回答，笑著抿了抿唇。

相較於先前的完全不理，他能回復她的消息，已經算是很好了。

「我也在掛水」

「下午過來看你喲（親親）」

又是滿屏幕掉下來親親的小人，程易白實在吃不消。

她每天寶寶長寶寶短，肉麻得要命，他連忙回一句：「不用，下午我不在」

——難道是下午要去做檢查。

舒蔓看了眼手機時間，才九點多，她這袋掛完之後不到十一點，來得及！

一拔針，舒蔓就心急火燎地用哈密瓜雕了個果籃。

裡面放著青綠色的果肉和超大顆藍莓，還有幾個被雕成愛心的小番茄。想到昨天那小孩透露給她，他舅舅那麼大的秘密，也算是幫了她的大忙，旁邊袋子裡有葡萄還有其他水果，她順手又做了個可愛的小刺蝟。

「是給程易白的？」

這場車禍導致程易白缺席了一個重要的商務活動，星海集團損失慘重，不過程家也沒抓著這件事情不放，林月芬和舒錦城一直都覺得怪不好意思的，也想著怎麼彌補，就是一直沒什麼機會。

說到底是舒蔓撞了他，舒蔓有這個覺悟去拍拍馬屁，讓人家心裡高興點，也是件好事，所以對於舒蔓天天想見程易白的事情，林月芬是絕對支持的。

「下午他要做檢查。」

「我現在就送過去！」

林月芬原本想說人家可能在吃午飯，等一會再去，舒蔓已經歡歡喜喜地提著東西去了隔壁的程易白病房。

病房裡電視機開著，放的球賽。

程易白的飯才剛吃了兩口，見到舒蔓跟她姐有說有笑地進來，他姐還找了個藉口出去，他手裡拿著的筷子霎時一頓。

「寶寶。」舒蔓往他這兒來。

程易白再聽到這稱呼，已經麻木了。

「我猜你現在就還沒走！」舒蔓自顧自說著，一邊將自己精心準備的果籃放在他床頭柜上，笑眯眯地探上前。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第6章 餵飯 指腹輕輕地在他下唇邊划過……

「呵。」

「挺意外的。」

這姑娘雖然車禍後傷了腦子，經常說些不著調的話，不過還挺聰明的，知道他下午不在，現在就過來堵他。

這水果籃做得煞費苦心，旁邊這小刺蝟還有點花里胡哨……

「嘻嘻。」

「你才剛吃午飯呀！」

她自來熟地坐在他身邊。

程易白此刻動彈不了，乾脆由著她去了。

舒蔓瞧了瞧他桌上的伙食，有西芹牛肉片、時蔬炒蝦仁還有番茄炒蛋，以及半個橙子。不過看樣子，他還沒怎麼吃。

「呃，我是不是打攪你吃飯了？」程易白遲遲不動筷子，她倏然過意不去，眨眨眼道：「你吃，別管我。」

程易白還從未試過吃飯這樣被人圍觀，原本就沒什麼食慾，這下子更吃不下去了。

「我沒什麼胃口。」

「這不行！」舒蔓急了，「人是鐵飯是鋼，不吃飯身體怎麼恢復！」

程易白今天穿著身修身的低領毛衣，顯得更瘦了。

舒蔓看他興致怏怏，總覺得自己再說這種話跟老媽子一樣囉嗦，她乾脆直接行動，將桌上他的筷子拿起來。

她的舉止總是那樣出人意料。

程易白都被整不會了。

舒蔓看他驚訝地張著嘴，樣子還怪可愛的，立馬抓住時機，將蝦仁給塞入他的口中。

這一頓操作，程易白腦子都快宕機了。

「唔。」程易白剛要說什麼，舒蔓就抬了下他下巴，幫他把嘴合上。

口中的蝦仁有芹菜的香味，有蝦仁本身的鮮甜，好像又有松子的味道，一時間，各種奇妙的味道占據了他的味蕾。

鬼使神差的，他就這樣嚼了下去。

「嗯，寶寶乖，」舒蔓很滿意，順手又夾了一塊牛肉片送到他唇邊，笑盈盈地哄道：「張嘴，啊——」

蒜片的味道鑽入鼻腔，程易白一個激靈，脫口而出：「啊？啊什麼啊！哄小孩呢你！把筷子給我！」

舒蔓好不容易逮著個獻殷勤的機會，才不會放棄，堅持道：「都是我把你給害成這樣的，我照顧你是應該的。」

「我傷的是腿又不是手，我自己吃！」被一個才認識幾天的女生餵飯這種事情，程易白想想都覺得丟臉。

而舒蔓又不為所動，他惱火道：「筷子拿來！」

他吼的這聲嚇得舒蔓一抖。

這瞬間紅了眼眶和鼻頭的樣子，搞得他像是罵了她多難聽的話，程易白好像都能看到她眼睛裡的淚，一時，他額角的汗都差點冒出來。

「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