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要走之前順便看了眼輸液袋。
結果這一看,頭髮都差點氣得炸開,一邊手忙腳亂地調整輸液器,一邊對程易白道:「你這個家屬怎麼當的,都回血了你不看看的嗎?」
回血?
程易白一哽。
護士急急忙忙跑去拿來新的輸液袋。
還好回血只有一點,不至於重新紮針,操作一通後,護士說道:「還有最後一小袋,你看著點。」
「嗯。」
「對不起,」他被護士罵,明顯情緒不太好,舒蔓內疚道:「是我自己沒看著點。」
「……」又是這樣。程易白不想說什麼。
被護士這樣一打斷,舒蔓的情緒也逐漸穩定下來,看著陌生的單人病房,腦中只有一些零碎的爭吵畫面,但究竟怎麼來的,她也記不得了。
「我怎麼會在這裡?」她扶了扶額頭,「我不是給你送生日禮物的嗎?」
程易白想起來她過來的時候手裡是提著東西的,只不過當時他在氣頭上,一心想著跟她分手,甚至都沒有打開看。
「你暈倒了。」他不想多回憶那時候的事情。
「暈倒?」
舒蔓想不太起來,喃喃道:「最近我老是頭疼,還做些亂七八糟的夢,對不起,本來想讓你開心的,結果,又給你添麻煩了。」
怎麼說話這麼生疏?
跟剛認識那會一樣,小心翼翼的……
「沒事。」他淡淡說道。
眼看小姑娘這可憐巴巴的樣子,他轉移話題:「把吃藥了。」
剛才被護士說了一頓,這會他不敢大意,多次抬眸看了看輸液袋,見輸液袋沒怎麼少,這才推動輪椅到飲水機旁給她接了一杯水。
他本來就不太會操控輪椅,現在手裡還拿著水,要調轉方向很麻煩。
舒蔓看他始終冷著一張臉,想起來幫他一下,可是頭暈沉沉的連坐起來都難,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用一隻手操控輪椅過來。
同時又因為他對她的這份耐心照顧,心裡又漾起一陣暖意。
頭實在暈得厲害。
她費力地用那隻沒輸液的左手撐著起來,纏著繃帶的傷口一用力,痛得連連抽氣,再一看傷口,她嗚咽了一聲:「疼……」
真沒見過這麼笨的!程易白簡直看不下去。
偏偏那雙泫然欲泣的眼眸中俱是脆弱和無辜,讓人又沒辦法再多說她什麼,他將輪椅轉到床尾,把她床位給搖起來。
「唔。」
「夠不著。」
程易白才想起來她輸液的就是右手,左手纏著繃帶還在流血,人起不來,手夠又夠不著,他只好拿起床頭柜上的藥,誰知她竟「自覺」地張了嘴。
她手心的傷落在他眼睛裡,他眼中一陣刺痛,就這樣不自然地將藥放進她口中,餵她喝完了水。
「易白……」
「你別生氣嘛!」
他的情緒表現得太明顯。
分明是在生悶氣,可是到底他在氣什麼,她真的猜不出來。
最近他腦震盪後遺症太過明顯,總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發脾氣,還要跟她分手,現在依然是怪怪的……
雖然心裡委屈極了,但是終究是因為她發生的車禍,她把他害成這樣的,她拉住他的手,努力化解這份尷尬:「我會快點好起來的,我還要照顧你呢!」
「不用。」
「你休息吧!」
程易白說著轉回輪椅,卻聽到舒蔓在後面弱弱地問:「你不給我看輸液袋了嗎?」
他一頓。
剛剛護士那麼大動靜,他姐也沒出現,肯定不在外面。
他嘆了口氣。
只好又回到她身邊。
程雅雲和凌森確實不在外面,剛才季雲書將他們兩個人找過去。
作為已經執業十年的神經外科主任醫師,季雲書的臨床經驗很豐富。
他又仔仔細細地看了看舒蔓拍的片子,告訴他們舒蔓雖然暫時沒有性命危險,但是她腦出血的位置非常特殊,現在淤血已經被自體吸收了一部分,不過後遺症也非常明顯,尤其是不能再持續受到刺激,否則若出現惡變,會引起無法估量的後果,希望他們多注意一些。
他的說法和雲城私立醫院的那位主治醫師說得差不多,就是不能再受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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