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保護你的。」他隔著被褥,輕輕地吻了吻縮成一團的少女,低聲說,「那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敢欺負你的人,全都要付出代價。」
不知是他話語中的堅定打動了少女,還是她只是漸漸緩過了神兒。片刻後,被褥下伸出了一截雪白的皓腕,遲疑地握住了他撐在病床前的手。
那指尖的皮膚仿佛還殘留著熱淚的溫度,燙得他幾乎要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
他聽,她輕輕地說——
「……我信你。」
第12章 「你不護著她是吧?行,我來護著。」
這一夜,誰都沒能休息成。
謝妙奔著不折騰死人不休的目標,可勁兒地裝病捉弄藺宇。藺宇自覺罪孽深重,滿腔愧疚發泄不出來,自然是謝妙怎麼搞他就陪著一起。
於是足足一晚上,誰都沒能睡成。
待到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照入室內,灑得一地光輝,他們才意識到——
該走了。
這時間如此短暫,又如此漫長。
藺宇甚至自私地想著,想讓時間過得更加漫長一些,讓那天明來的更遲一些。但理智告訴他,該把人送走了,接下來的時間,不該交給他來接手。
一路無話。
這沉默一直持續到了魏家的大門門口,在謝妙準備下車離開之時,藺宇出聲喊住了她。
「醫生說了,最近幾日你要在家裡養一下比較好。」他的目光順著她微腫的唇角一路向下,流連過白淨的脖頸落到纖瘦的鎖骨上,上面的青紫指痕不是一時半會兒便會消失的。他伸手,替謝妙整了整衣領,將她不願暴露於人前的傷痕遮住,又說,「我幫你請假了,好好休息吧。」
謝妙輕輕「嗯」了一聲,推門欲下車。忽地,又回頭,問道:「她……會怎麼樣……?」
藺宇面色變了變。
他食指抵住唇邊,和謝妙說:「這件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只管養好身體便是。」
少女還算明亮的臉龐黯了一黯。
藺宇僵住,險些就要將自己的打算脫口而出。只是在那之前,理智轄制住了他的行為,讓他重新冷靜下來,扭過頭去無視了她的模樣。
「昨日的事情,謝謝你。」她沒有再說什麼,「再見,藺宇。」
這還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不是在什麼危險的境地,不得不尋求他的幫助。而是在這樣平和的相處之下,如此真心實意地喊他的名字。藺宇想。甚至自虐地覺得自己有那麼一絲小小的開心。
他自出生以來,何曾受過這種委屈?可如今,他卻單戀得心甘情願。
他點點頭,用近乎寵溺的語氣道:「注意身體。」
對方的身影消失在了宅子的大門之後。
他將視線停留在少女瘦弱的身影消失的那處,流連了足足四五分鐘,這才將目光收回,重新沉下面色,驅使司機開離這片地方。
謝妙走進玄關的時候,發現屋子裡有個人正在陰影之中坐著。
對方見到她回來了,扭過頭來,微微有些泛紅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她,問道:「藺宇送你回來的?」
謝妙一驚,瑟縮在原地,沒敢接話。
她注意到對方額頭上貼了張退燒貼,臉上也有些不太正常的紅暈,像是發燒了。
「……你生病了?」她試探性地問道,「發燒了嗎?」
「沒事兒,小病而已,請假休息一天就好了。」魏明博渾不在乎道,卻抓著之前的問題不依不撓,「不是打電話說住同學家里了?怎麼是他送你回來的?難不成睡著睡著就睡到他家裡了?」
「沒有,只是順路。」謝妙答道,想繞過他回到自己住的屋子裡。不想,魏明博卻如同個不懂事的大孩子似的,仍舊不依不撓,扯著她的袖子不准她離開。
「他回家的路和咱家離的可遠了去了,根本就是兩條相反的方向。」魏明博抱著胸,冷笑道,「你可別想騙我,我跟他一起上了八年學,他家住哪兒我比你還清楚。你——」
他靠近了謝妙,眼睛直直盯著她:「知道他家住在哪條路上嗎?」
謝妙當然答不出來。倒不如說,她就算心裡門兒清,也要裝作一無所知。
她垂下了頭,偏開了視線。
魏明博正想繼續嘲笑她,卻眼尖地自那動作露出的一段脖頸瞧見了類似於傷痕的指印。
他一下子就炸了。
藺宇是什麼樣的人,他清楚得很。況且他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愣頭青,看到那麼明顯的痕跡還能繼續裝傻,當即擰緊了眉,厲聲質問道:「你、你和他睡了?」
……謝妙險些沒忍住想用手中的枕頭把他悶死的衝動。
她在心裡默念了好幾遍「要冷靜,他很重要,不能隨手給他發便當」,這才忍住了想把這個智商脫線的貨給回爐重造的想法。接著在眼眶中瞬間蓄出許多淚水,咬著唇想要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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