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只餘下了人去樓空的寂靜。玻璃的桌子上,隨手一蹭便是滿手的灰塵。
她消失了。
狠心而決絕地拋棄了他。
雖然轉眼已是五年過去,但連澤安仍記得那從心底油然而生的、被欺騙了的憤怒。
一旁的他的經紀人徐慧獻注意到了他的走神,不由問他道:「澤安,是不是最近沒休息好累到了?如果覺得疲憊的話,趁這個時間休息……」
「不,我很好。」他淡淡地答道,「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忽然心潮澎湃而已。」
「……」徐慧獻看著他漆黑眼底漸漸醞釀出的風暴,欲言又止。最終點了點頭,選擇了無視:「你自己注意就好。」
作為連澤安的經紀人,徐慧獻當然是討厭那個叫顧晚的女人的。
不,或許最開始並不是。但在那件事之後……
但凡內心記掛這眼前這個男人的人,都不會對她再有任何好感。
即便那並不怪她。
但人心總是偏的。放下了一個人,另一個便再也入不得眼裡。
A市新規劃區PIC電視台。
蜂擁而至的媒體記者幾乎將PIC電視大樓前的路堵了個水泄不通,次第閃爍著的快門燈光將已經漸漸有些暗沉的夜襯得幾如白晝一般通明。遠遠地望去,只見一片烏壓壓的人頭圍在道路兩側,各個面上俱是躍躍欲試的興奮之色。
時值隆冬臘月,天氣冷的厲害。這些人在此處已等了足足數小時之久,卻無一疲態。
謝妙跟隨PIC電視台的負責人,站在特殊通道等著連澤安的車過來。
遠處,一輛汽車的前燈忽地駛入了視野。
接著,便是排山倒海般的山呼海嘯響徹天空。粉絲們狂熱地舉著寫了他名字的立牌,螢光棒在手中揮舞,仿若夜間的流螢。那五光十色的螢光粗粗看去,竟然延綿了數百米之巨。
那沸騰的熱情仿佛要將這寒冬也一併燃燒起來。
「小顧啊,這次接待連天王的重任交給你,你一定不要辜負了台里領導的厚望啊。」負責人擦了擦汗,對著謝妙的表情有幾分僵硬,顯然是過分的激動使他亂了節奏。他對謝妙道:「一定要尊重他啊,對他好一點。別因為你們之前……就當成普通朋友來對付了。現在外面都看著呢,萬一被有心人盯上,那可就是丟了整個PIC的面子。」
「嗯,我明白。」謝妙點點頭,「我會按照台里的規章制度來,請您不用擔心。」
「啊?嗯,啊!」負責人迷茫了片刻,趕緊說,「別別……千萬別。我話說是這麼說,但還是要首先保證連天王的想法為主啊……網上輿論你不用操心,自然有台里的人去壓住的。」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生怕謝妙一個不開心便搞砸了這好不容易才得來的機會。
就在他說話的當口兒,連澤安的車漸漸駛入了大樓內的特殊通道,將閃光燈的白光遠遠拋在身後。又過了片刻,那輛加長的豪華轎車緩緩地停在了二人面前。左側有人自副駕席上下來,走到車門前,躬著身子幫忙打開了車門。
連澤安的臉隨即出現在車門之後。
他那張俊逸得過了分的面龐甫一出現,便引起了周遭一陣小小的驚呼與讚美。而他卻沒什麼反應地隨意掃了四周一眼,仿佛在打量這PIC大樓中的環境,隨後將視線停在了站在離他僅幾米之遙的謝妙身上。
這一注視,便持續了數秒之久。
雖然那目光說不得熱切,也不像是結了仇的痛恨。但那時間足以讓周遭的人從空氣中敏銳地嗅出一絲不對的味道來,俱都機警地將關注投在了看似冷靜的謝妙身上。
而謝妙,眼觀鼻,鼻觀心,就是不肯回望他的臉。
眾人興趣頓生。
這場單方面的對視一直持續到徐慧獻偷偷地扯了扯連澤安的衣服為止。她不動聲色地悄悄道:「澤安,你要是不想一回國就被狗仔盯得不得安寧,今天就別下任何人的面子。」
聽到這話,連澤安這才緩緩地移開了放在謝妙身上的視線,微微頷首,示意自己知道了。只是,他雖然口頭應了徐慧獻的話,卻並沒有如承諾般沉默以對。
他走到謝妙面前,對她露出了一個冷淡的微笑:「顧晚,好久不見。有五年了吧?」
話罷,也不去看瞬間僵住的謝妙的反應,徑直大步離開。
霎時,閃光燈的白光閃爍,將他瀟灑離去的背影與謝妙的反應一同收入了相片之中。
在座的俱不是傻子,反倒是一群從幾個眼神中便能編出洋洋灑灑幾大千通稿的人精。連澤安莫名選擇PIC家的綜藝作為歸國後首次亮相,幾乎成了近日娛樂圈內的不解之謎,引得無數人好奇不已。而今日到場後,見到這等場景,便當下心裡都有了猜測——
當年的連澤安,車禍之後黯然出國,是許多人心中的幾大謎題之一。只記得那時有人曾說他是為了治療情傷才去國外打拼,卻被大多數人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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