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日夜裡遇到了一個風水先生,請他算了一卦,說到了這間客棧,一定要住三樓面東,能見梅花的廂房為宜。今早著小刀去小二那里問,才知已經廂房已經另有人住。」
林瑜那間房確能看見梅花,是街對面的人家在自己後院種的。但他這副說辭未免太過牽強。
溫時回身指了指桌上的一本書,綁在外面的篾片上寫了卦經二字。
林瑜還是半信半疑,「你想住進去?」
溫時道:「倘或姑娘願意相讓,虧了的房錢我願雙倍補還。」
「這倒沒什麼,我不信風水。」林瑜想了想,「只是我路途奔波,好不容易找到歇腳的地方。你這間房既然空了下來,可能換給我住?」
底下兩人形跡可疑,她一時半會兒只怕還出不去。
溫時答應得極快:「好,我讓小刀再續半月的房錢。」
林瑜不打算在這裡久留,卻也沒攔著他。
*
入夜以後,溫小刀提著買好的飯食上了客棧三樓。
推開房門,便瞧見溫時站在窗邊,她都不用走近就知道他做了什麼。
「二爺,你怎麼又把藥給倒了。」溫小刀生氣:「你答應了夫人每日都會喝藥,夫人才同意你出門探親的。」
誰不知承寧侯夫人對膝下庶子視如己出,甚而因其胎裡帶來的弱症,對他比自己的親生兒子還要關切,每每求醫問藥,都要親自出面。如今夫人不在,看住二爺喝藥就是她最要緊的差事。
「我的病自己清楚,喝這種藥是不管用的,只有做手——」溫時下意識想解釋,及時止住了。
他回頭看見臉色漲紅的溫小刀,無奈嘆氣。「等明日吧,明日我喝兩碗。」
過得會兒,捧盒裡的菜食端了出來,兩人一道用飯。
溫時問:「拿著畫像那兩人走了麼?」
「走了,我上來的時候與那位姑娘說了聲。」
溫小刀想到此,仍然不解:「二爺既然有心要幫那位姑娘,為何還這樣兜圈子?」
「你獨自出門在外,會信一個來歷不明的陌生人?」
溫小刀認真想了一回,「不會。」
溫時笑笑,「這便是了。」
連小刀這樣大大咧咧的性子也要搖頭,如果真的是她,更不會信。
想起那張臉,溫時不禁又開始發怔:
「不同的世上,會有一模一樣的兩個人麼?」
溫小刀腮幫子裡填滿了菜,沒聽清他的話,「什麼?」
溫時回過神,從碟中夾了一片魚肉給她,「多吃點,你正是該吃飽的年紀。」
*
揚州自古就是繁盛之地,白日裡樓館瀟湘,商販往來,叫賣聲熙熙攘攘。入夜後燈火亮如長龍,整條街亮如白晝,人如潮湧,熙熙攘攘,許久方才得散。
林瑜夜裡出去過一回,看了許多盛景,回來時遇到溫時二人,溫時把新買的花燈給了她,溫小刀塞給了她一把甜棗。
過得還算愉快。
在這家客棧住了三日,到第四日,林瑜開始琢磨路引一事。
她清早起床,去了街頭開得最早的茶館,這時候茶館裡都是些早起做工的人,多為本地人士。
路邊買了包子饅頭,花上兩文錢買一碗茶,長凳上一坐,吃完便去幹活。
林瑜要了一壺最貴的茶,尋了個角落坐著。看那茶小二從剛支攤時就開始招攬吆喝,到上晌日頭出來,茶攤上人少了,他才開始擦汗。
林瑜收了自己這張桌上的幾隻空茶碗,送到他面前。「忙了半日,自己倒沒茶喝。」
茶小二覷她一眼,心道這人在這兒坐了快一個時辰,不像個正經有活乾的,現下過來獻殷勤,只怕沒有好事。
他假意笑笑,「客官說笑了,這麼多人,我哪裡還顧得上自己。」
如今人少,林瑜與他說話,他也不好拒絕。畢竟是開久了的鋪子,講究和氣生財。
兩人前言不搭後語閒聊了幾句。林瑜指著自己剛剛喝過的那把空茶壺,問道:
「兄弟,我喝過的茶沒有上百也有幾十,你這一壺確實好茶,不知這二兩香里用的是什麼茶葉?」
茶小二暗暗竊笑,此人也剛剛還在吹噓自己喝過的茶沒有上百也有幾十,現在竟連五文一兩的綠茶都喝不出來,臉皮忒厚。
他面上卻不顯,正色道:「客官有所不知,這是我祖父種的,外面買不著。」
「我就知道自己沒猜錯。」林瑜笑道:「不瞞著兄弟,我是外地人,來金陵只為做樁便宜生意。你這裡賣的茶在我們那個偏僻小縣還從未有過。不知你肯不肯將茶葉賣我。」
茶小二隻當她在瞎說,面無表情從她身旁繞過。「客官又在說笑,我祖父年事已高,可受不得折騰。別回頭去衙門告一狀,說我的茶喝醉了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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