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藥?」
「太醫才說過的溫經湯方,小廚房煎好就送來了。」金環面露擔憂,「姑娘難道忘記了麼?」
林瑜沒忘記,她還記得大夫說的話:若是還有月水至期不來……
「我難道不是小——」
「可不能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呸呸呸,姑娘沒有說過。」金環連忙打斷,解釋道:
「姑娘這回只是月水來的過多。」
林瑜恍如被這幾個字當頭砸了一棒。
不痛,但很懵懂。
她捂住小腹,「可我當時真的很痛。」
「經水不利便會招致腹痛,姑娘以前不曾痛過麼?」金環拿了引枕墊在她腰後。
林瑜的確不曾痛過。
媽媽總是念叨著濕氣,從小就不許她受涼,洗了頭髮要馬上吹乾,不許吃得太涼。她一直被照顧得很好,最不舒服的時候也只是腰酸。
像這樣痛到渾身發冷,幾乎站不起來,的的確確是第一次。
「藥婆說姑娘瘦得厲害,傷了本原,又……」金環想到什麼,及時抿緊了嘴,「才流了這樣多的血。」
林瑜靠上引枕,捂著小腹,不知是不是血流了太多的緣故,總覺得這裡空落落的。
長睫垂下,她低聲道:「幸好。」
差點被嚇死了。
金環同樣心有餘悸,偷偷看了一眼她的臉色,緩緩道:「姑娘,您以後莫要再做那些傷身體的事情了,即便是有了孩子,大人也會好好待您的。」
只此一句,林瑜便知硃砂的事情被顧青川發現了,這話只怕也是他要說的。
她神情懨懨,「我知道了。」
這一年的秋天比往常要冷,長風蕭瑟,水波澄明。過去了幾日,浙江有急報送至總督衙門,道是十余日前有倭寇來犯,從溫州上岸,現已攻占乍浦。
顧青川看完這封急報,遞給一旁的師爺。
師爺看完,眉頭深深皺起,「乍浦長期無戰事,此次驟然湧進上萬倭寇,他們只怕無力相對。大人此次只怕要整不少的兵?」
「此報亦不可全信,若是倭寇真有這麼多,只怕跑過來送信的,就是那些守將了。」
顧青川冷嗤,「你現在寫一封回信,叫他們守住關卡,若再有膽敢退逃的衛所,其將領必誅之,族人亦受連坐。」
「是,大人。」
*
二更的時候,顧青川抽空回了一趟宅邸。
西院的石階邊角長了青苔,一階月色灑下,如水。
林瑜知道自己不是小產後,一顆心放寬許多,每日都在好好喝藥。湯藥里添了安神的藥材,她這幾日都是睡前喝下,且得一夜好眠。
顧青川進屋時,床邊亮著一小盞燭火。
他撩開床帳,裡面的人睡顏恬靜,烏髮些微零亂,貼在粉融面頰。約莫被下太熱,一手還在被外,露出了清瘦的半痕雪肩。
離她的指尖不遠處,枕邊放著一本帳簿。
是楊瀚墨前些日去她的鋪子裡查帳,帶回來的帳簿。
這都看幾日了?
顧青川翻開幾頁,裡面有圈點留疑,還有做的批註,若是能看懂,日後想作假帳也不是難事。
他放回去時,對上一雙惺忪睜開的睡眼。
對視片刻,顧青川先開口,「吵醒你了?」
「嗯。」
其實不是他吵醒的,林瑜今天喝藥喝得早,已經睡過一次,這會兒並不是很困。
顧青川放下帳簿,目光沉靜如水。
「這幾日好些沒有?」
自那天醒後又睡下,林瑜就沒見過他了。今夜他忽然過來,又只是坐在床邊,沒有要歇下的意思。
林瑜心中覺得奇怪,說的實話,「好些了。」
「浙江有倭寇作亂,我要過去一趟,你有事就吩咐楊瀚墨,讓他跑腿。」
林瑜清醒了些,眉心擰起,「倭寇?」
「是,作亂多時了。」
林瑜點了點頭,欲言又止。
顧青川:「要說什麼?」
林瑜緩聲道:「楊管事是個很有本事的人,囿於內宅後院實在過於可惜,大人不如把他也帶出去歷練歷練。我見他心裡藏著一股要精忠報國的勁。」
顧青川笑了聲,「他父親以前也是宅中的管事,從來干慣了這些,怎麼好往沙場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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