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白知景都明白,他這樣的去哪裡都是一樣的,別人都會戴著有色眼鏡看他,會打聽他為什麼從一中轉學過來,會好奇他說轉學就轉學肯定是家裡有什麼背景。
光是這麼想一想,他那種忍不住胃裡發酸的感覺又湧上來了。
應許注視著白知景的背影,小傢伙看起來孤零零的,他心疼的不得了,卻不能像往常那樣說些玩笑話來糊弄過去。
有些坎是白知景必須要面對的,童話世界裡那個坍塌的小角落,只有它的主人能修補好。
「小鴕鳥,」應許在他身後喊了一聲,「慢慢想,不要急,覺得看不見路了也沒關係,扭一下頭,我就在你後邊呢。」
白知景又垂著頭走了幾步,忽然掉轉腳尖,猛地朝應許跑來,像個剛發射出來的小炮彈似的。
應許趕忙張開雙臂,把小炮彈接了個滿懷,白知景一頭撞進應許懷裡,應許被撞得踉蹌兩步,抱住白知景站穩了:「多大的人了還莽莽撞撞的,馬上都要成年了。」
「煩煩煩,」白知景一連聲說道,「好煩,煩死了!」
「好了好了,」應許揉了揉白知景的腦袋,「別想那麼多,有我呢。」
白知景哼唧了兩聲:「你就是最煩的那一個!」
應許抱著白知景,低低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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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散著步回到胡同,應英姿在院子裡練功,一條腿架在樹幹上,是個標準的一字馬。
白知景看得目瞪口呆,咽了口唾沫才反應過來,張口嚷嚷道:「靠靠靠!你幹嘛呢!你身體好了麼你就這麼造?你就不能對你自個兒這腿好點兒?一個人可就兩條腿啊,折騰折了可再也沒有了!」
「大驚小怪,」應英姿翻了個白眼,把腿從樹幹上搬下來,邊拉筋邊說,「練習慣了,一停下來就渾身不舒服。」
「你自己注意強度,」應許說,「身體最重要。」
「知道了哥,你就放心吧,我是專業的。」應英姿說著又下了個腰。
白知景看得兩眼一黑,他這體育考試考個坐位體前屈都不及格的水平,實在沒法想像人類的身體是怎麼能折成這樣兒的。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他嘟囔著進了屋,沒忍住又回頭看了應英姿一眼,應英姿騰空躍起,做了個漂亮的後空翻,得意地問:「這身手怎麼樣?」
應許站在一邊鼓了鼓掌。
「靠!」白知景罵罵咧咧道,「你們搞藝術的還是人麼?」
他溜達進了自個兒房間,打開空調,靠在床上玩了會兒手機,玩著玩著就覺著挺沒勁兒的。
同樣是沒書讀了,應英姿還有硬功夫在身上,還知道要練練功啥的。應許都和應英姿商量好了,等過段時間修養好了,就去報個那種專業的舞蹈學校,不走藝考的路子,如果能考上就要簽合同,五年畢業後直接分派任教。
他自己就不一樣了,剛休學那段時間還知道時不時拿幾本書看一看,現在那些課本都堆在牆角吃灰了。
白知景睜著眼睛瞪著天花板,休學前考數學還有個及格水平,就他現在這個德行,回學校說不準連三十分都考不上,別人更加覺得他以前是靠作弊才拿的分兒了。
他煩躁地抓了一把頭髮,瞬間覺得腦袋又開始疼了,太陽穴突突地跳。
每回一想到這事兒他就頭疼,就和腦袋裡有個電鑽似的,「嗡嗡嗡」地往他腦骨頭上打孔。
醫生給他開了藥,說實在疼得受不了了就吞兩顆,白知景伸手拉開床頭櫃抽屜,顫抖著摸到了一個小藥瓶,他剛要把藥瓶拿出來,應許推門進來:「中午想吃什麼,我去超市買。」
白知景連忙關上抽屜,慌亂中指尖被夾了一下,疼得他倒吸涼氣。
應許站在門邊,從沒有關緊的抽屜門和白知景的表請來看,很快就猜出了是怎麼回事,於是眉頭一皺:「景兒,你又吃藥了?」
「沒沒沒,」白知景矢口否認,「沒吃呢,你不是說不要依賴藥物嗎,我都記著呢。」
他都這種時候了還在說瞎話,應許面色沉沉,片刻後責怪的話還是咽了回去,輕嘆了一口氣,低聲說:「是不是頭疼了?」
「沒——」白知景下意識要否認,對上應許擔憂的雙眼後,才吸了吸鼻子說,「有點兒吧。」
應許站到床邊,對白知景招了招手:「坐過來。」
白知景乖乖坐到床沿,雙手抱著應許的腰,讓應許給他按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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