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玉笑笑,道:「不會。」
蕭真真有些詫異,道:「你如何知道?」
弄玉笑著道:「因為他是崔恬啊。」
若是他變了,就不是那個上諫天子,下懲貪官,令人嘆息的「崔青天」了。
上一世,她一步步逼著他做賢臣,做酷吏,逼著他承受內心的煎熬。
這一次,她希望有那麼一日,自己可以放了他。
第35章 所謂壽宴(二) 原來在那個時候,他已……
蕭真真沒有問下去, 她對崔恬並不感興趣,也不在意朝堂之上誰得了志,誰又落了難。縱使她註定是浮萍, 在不被人主導的時候, 她也只想安安心心做自己。
「陛下命你去送親, 這其中不會有甚麼算計罷?」蕭真真見陳持盈走過來, 不覺有些擔心。
弄玉優哉游哉地端起茶盞來吃著, 道:「憑她有甚麼算計,我只管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蕭真真點點頭, 道:「萬事小心。」
弄玉道:「姐姐放心。」
兩人正說著, 便見陳舜和陳持盈走到了裴敬面前,二人端端正正地行了師長之禮, 又命下人奉上賀禮來。
陳舜道:「太傅, 這是南海的東珠所製成的手串, 這是兩顆雞蛋大的夜明珠。都不算甚麼稀罕東西,遠不及您諄諄教導之情, 聊表心意罷了。」
見裴玄引著陳堯和陳頊朝這邊走來,陳舜便故意提高了聲音, 道:「東西不值甚麼, 只是這手串是持盈親自編的,還望太傅喜歡。」
裴敬拂過琴弦,停了這一曲, 道:「宣德殿下有心了。」
陳持盈含笑道:「持盈也只是盡學生的本分罷了。」
裴敬道:「臣只教過殿下幾日而已。」
陳持盈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持盈不敢忘。」
正說著,便見裴玄等人走了進來,陳堯也就罷了,不過鄭重向著裴敬行了禮, 陳頊卻蹙了眉,道:「五皇姐這樣說,是想害太傅得個逾越之罪麼?」
陳持盈漲紅了臉,道:「太傅,持盈絕無此意!」
裴敬笑著道:「宣德殿下守禮重義,臣卻愧不敢當。」
他說著,站起身來,向著陳堯等人行臣子之禮,眾人皆不肯受。
裴敬道:「臣方才已是逾越,受了諸位殿下的師禮。如今,各位殿下也該受臣的君臣之禮。我大楚以禮立國,臣亦不敢廢。」
聽他如此說,陳持盈的臉色便越發難看起來。
不多時,又有謝順、楊氏等同僚家眷來了,醉翁亭中便越發熱鬧起來。
裴玄坐在裴敬身邊,一邊替他添了茶,一邊低聲道:「當眾給宣德公主難堪,倒不似父親平日裡行事的風格。」
裴敬笑笑,命人將鳳尾琴撤下去,道:「謝貴妃既敢算計著讓你和安平殿下去為她送親,我便得讓她知道,我們裴氏並不是好相與的。」
裴玄道:「父親從前不是喜歡宣德公主勝過安平殿下的麼?」
裴敬道:「為父雖是老眼昏花,可孰近孰疏我還是分得清的。」
裴玄不覺輕笑,道:「是!」
他說著,目光向著弄玉那裡看去,只見她和蕭真真坐在一處,笑吟吟地不知在說些什麼。
他猛然記起上一世,她得到蕭真真死訊時的模樣……
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很心疼她了。
原來在那個時候,他已經對她……情根深種。
季風……若沒有季風……
他突然發現,季風並不在弄玉身側!
他心底湧起一抹不祥的預感,容不得他深思,宴席便已經開始了。
*
雖是五十歲壽辰,裴氏卻並未大操大辦,一共也不過幾十人而已。
眾人沿著先前布置好的曲水而坐,一路繞過醉翁亭,最終落入山澗。酒菜看似都是尋常吃食,吃到口中才知這些酒菜都是下足了功夫的,全然不似尋常菜餚。其鮮甜爽口,於秋冬之交最是難得。
南山上歷來有不少鹿、野兔並著些許野獸出沒,因此,每逢在南山設宴,世家男子多會在南山狩獵,若是打到甚麼好東西,晚膳便有了最好的餐食佐味。
如今已是秋冬之交,動物毛皮正是豐腴的時候,若是能偶得一隻貂或灰鼠、白狐,便更是添彩。
因此,酒過三巡,便有人已披了披風,帶著弓箭上了山。或是成三成對,或是由小廝們陪著,喧鬧非凡。
陳堯靜靜坐在案几旁,連酒也未飲幾杯,他不時抬眸望向蕭真真,猶豫著將酒盞端起來,又終於放下去。
蕭真真坐在他對面不遠處,只顧和弄玉說話,仿佛全然沒有察覺到他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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