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英見陳持盈只穿了單衣,頭髮披散著,面上半點血色也沒有,便道:「殿下怎麼穿得這樣單薄?身邊侍奉的人呢?都哪裡躲懶去了?闔該打死!」
陳持盈柔聲道:「姑姑,不怪她們。是我想見姐姐,才悄悄跑了出來,不許她們跟著的。」
伯英斂了神色,道:「殿下還是請回罷。安平殿下正在沐浴,只怕不便見殿下。」
她說著,便要轉身回房裡去。
陳持盈趕忙喚住了她,道:「沒關系,我可以等。」
伯英道:「安平殿下累了一日,沐浴過後便要歇下了。殿下還是請回罷,有什麼事明日再提不遲。」
「可是……」陳持盈不肯罷休,伯英卻沒等她說完,便已走入了房中,將門緊緊闔上了。
遣蘭站在房門外,道:「殿下,請吧。奴婢這一身衣裳都濕了,還得換去,沒工夫陪著殿下耗著。」
陳持盈道:「遣蘭,我就在這裡等等,你不必顧慮我。」
遣蘭見她一副死等在這裡不罷休的模樣,腦仁都氣得脹疼,道:「殿下穿得這樣單薄,倘或這一晚上等得生了病,旁人只當是我們殿下苛待了您,倒不知是您執意如此呢。」
陳持盈道:「你放心,若是我明日病了,也只會怪自己,決計怪不到姐姐身上去。」
「您這是作甚麼?」遣蘭半是無奈半是動氣,又礙著自己是奴人家是主子,說不出旁的話來。
兩人正僵持著,便聽得房門「吱」地開啟,弄玉正站在房門前,幽幽盯著陳持盈的眼睛,道:「怎麼?白日裡和本宮的男人拉拉扯扯,夜裡又來壞本宮的名聲了?」
第43章 陰差陽錯(二) 是不是,只要他們死了……
弄玉剛沐浴完, 髮絲上仍舊沾著水珠,她只著了一件素色的裡衣,臉上脂粉未施, 就這樣站在門邊, 卻依舊美得迫人。
陳持盈望著她, 只覺心神震動。
她自小便自恃美貌, 可弄玉就像是長在她心頭的刺, 令她折也折不斷,忘也忘不掉。
她勉力穩住心神, 垂眸道:「姐姐, 往日種種,皆是我的錯。可今日, 我當真是來求和的。」
她說著, 便跪了下來, 哭著道:「姐姐,求你, 救救我母妃!」
她說著,便要去磕頭。
伯英急道:「殿下, 您這是作甚麼?」
她正要伸手去攔她, 卻聽得弄玉道:「不必管她,她想作甚麼,便由著她作甚麼, 本宮受得起。」
陳持盈沒想到弄玉竟當真狠心看自己去磕頭,可如今的形勢,她又不得不磕下去,便強忍著硬磕了三個頭,才抬起頭來, 道:「姐姐,想來京中之事你已知道了。我如今不得不去和親,從此往後,只怕再無回故土的日子。我母妃性子雖驕縱些,卻絕無壞心,還請姐姐看在我們多年的情分上,對她照拂一二。」
弄玉幾乎想笑,道:「你母妃的性子,也擔得起『絕無壞心』四個字?」
陳持盈道:「我不求母妃將來如何榮耀,只要姐姐給她一條生路,讓她平平安安到老就是了。」
弄玉冷笑一聲,道:「你錯了,憑著你母妃的本事,可用不著本宮。」
弄玉說著,轉身便要踏入房中。
陳持盈卻急急將一個香囊塞在她手中,道:「姐姐,我沒什麼好謝你的,只盼著你收下這香囊,也算全了我的心意。」
弄玉將那香囊拿在手中瞧了一眼,便俯下身來,將它重新塞回陳持盈手中,幽幽道:「你心裡想的甚麼,我全都明白。我只告訴你,別再搞這種不入流的把戲,也別再動我的腦筋,否則,本宮要你的命!」
陳持盈聽著,心頭翻湧起來,她顫抖著道:「姐姐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弄玉拍了拍手,款款站起身來,道:「你聽得懂也好,聽不懂也好,本宮言盡於此。」
她正要關門,腳下一頓,連頭也不肯回,道:「還有,別再說甚麼姐妹之情,本宮聽著噁心。」
「安平殿下即便是姐姐,也不該如此待宣德殿下!」謝念疾步走過來,將陳持盈扶起,恨恨地盯著弄玉的背影。
弄玉冷哼一聲,道:「謝姑娘,本宮勸你別管旁人的事,否則,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謝念張了張口,終究不敢再多言。
弄玉沒有理她,只逕自將門關上了。
這次連伯英都沒了好性子,道:「宣德殿下、謝姑娘,這更深露重的,兩位還是快些回去吧。」
陳持盈微微點了點頭,看向謝念,道:「姐姐,我今日有些怕……」
謝念道:「我陪著殿下睡便是。」
陳持盈這才安下心來,道:「這香囊是安平姐姐不願要的,念姐姐可嫌棄?」
謝念笑著道:「下午時候你才給了我一個,你忘了?」
「姐姐可收著?」
「自然。收得好好的。」謝念說著,像是怕她不信,忙從袖袋中取了出來給她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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