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淡淡道:「不需要,一輩子都不需要。」
「以後的事,誰知道呢。」蘇紅朝他輕笑了一下,轉身朝屋裡走。
「你為什麼,」蘇星問她,「今天要告訴我這些。」
她藏了六年多的真相,今天也由她一手揭開。
蘇紅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她的聲音很輕:「以前不告訴你,是沒忍心。今天告訴你,是因為……」
她說到這裡頓了一下,蘇星追問:「因為什麼?」
--因為我可能哪天突然就死了,我怕你以後回想起這操蛋的人生時,覺得沒有人愛你,我怕你覺得我不愛你。
話到嘴邊還是咽下去了,蘇紅擺擺手:「憋了幾年憋不住了,想說就說了唄,哪有什麼為什麼。」
她回到房間吞了幾粒退燒藥,早上醒來就覺得昏昏沉沉的,最近總是莫名其妙地發熱。
蘇紅躺進被子裡,退燒藥很快就起了效,睡意來襲,她翻了個身,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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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星給賀遲打了兩個電話,沒人接,估計這傢伙喝多了睡了。
他洗了把臉,擼起袖子開始洗碗,洗到一半,突然聽到樓下傳來車子的喇叭聲。
蘇星沒理會,車主人按喇叭按的更起勁兒,「嘟嘟叭叭」一通狂響,耳膜都被震得發疼。
蘇星不耐煩地低罵一聲,探出身子往窗外看了一眼,看是哪個傻逼大過年的來貧民窟按喇叭找事兒。
他家樓下,傻逼賀遲穿著黑色皮衣軍綠色修身褲,蹬著雙短靴半靠在摩托車上,一手搭著車頭,一手轉著頭盔,英俊的不像話。
看見蘇星探出了頭,賀遲吹了聲口哨,沒正形地調笑說:「哈嘍!樓上的帥哥哥,新年好啊!」
蘇星胳膊撐在窗框上,姿態放鬆,笑著對他喊回去:「樓下那位弟弟,你大半夜瞎幾把按什麼喇叭?」
賀遲把頭盔掛在車把手上,挑了挑眉,兩手攏在嘴邊,說:「哥哥你下來,弟弟不按喇叭了,給你吹--喇--叭--」
蘇星:「……大過年的你騷什麼呢?」
賀遲:「快下來抱一下,凍死了!」
蘇星擦乾淨手,披了件外套,鞋都來不及換,穿著雙棉拖鞋就跑了出門。賀遲在樓梯口張開雙臂等他,隔著三級台階,蘇星一下跳進他懷裡,賀遲把人穩穩接牢了,抱著蘇星轉了幾圈。
蘇星的拖鞋被轉飛了,腳上就剩了雙棉襪,他在賀遲背上錘了兩下,說:「停停停,我鞋沒了!」
賀遲托著蘇星屁股,把他放到摩托車上,在他額頭上響亮地親了一口:「貴重物品,輕拿輕放!」
蘇星在他大腿上輕踹了一腳:「我鞋!」
賀遲沒臉沒皮地湊上來,點了點自己的臉頰,說:「親一個就給你撿。」
「牛逼啊。」蘇星斜著眼看他。
「不親是吧?」賀遲聳聳肩,一臉無賴,「不親就光著腳唄。」
蘇星沒辦法,在他左臉上親了一口。
賀遲又把右臉湊過來,這次還提出了附加要求:「得親出響聲兒,不然不達標啊。」
蘇星在他右臉上「啵唧」啃了一口。
賀遲接著點了點自己的嘴唇,蘇星照做,捧著他的臉在他嘴上啾了一下。
賀遲很滿意,眯著眼拍了拍自己的褲襠。
「……」蘇星瞥了他一眼,冷笑說,「……我警告你別得寸進尺啊。」
賀遲乾笑了兩下,立馬去撿鞋了。
他開車載著蘇星到了桐山溪畔,幾個月前還是髒亂差的地方,現在儼然成了個景致優美的小公園。
溪邊人很多,大多是他們這個歲數的年輕學生,成群結伴揮舞著煙花棒自拍,在孔明燈上寫下願望。
兩個人肩抵著肩在溪邊坐著,賀遲吐槽說今年春晚賊幾把難看,他在房間裡拿手機流量看的,簡直是浪費錢,又問蘇星看了沒。
蘇星點點頭,緊跟著立馬搖搖頭。
賀遲給看樂了:「你這點頭搖頭的模仿不倒翁呢?」
蘇星解釋:「我在廚房吃飯,開著電視就聽個聲。」
「喲,別人看晚會,我家蘇老師聽晚會,牛啊!好聽不好聽?」賀遲問。
蘇星一本正經地回答:「好聽,底下觀眾笑得抑揚頓挫,特來勁兒。」
「……」
賀遲和蘇星對視一眼,幾秒後一起笑得前仰後合。
「你怎麼出來了?」蘇星問賀遲,「不是去你媽那邊了嗎?」
賀遲笑了笑,說:「我逃出來的啊!我住八十八樓,拿著把雨傘做降落傘,從窗戶一跳就咻地跳下來了。」
蘇星一聽就知道他在滿嘴跑火車,順著他的話說:「這麼厲害?」
「那可不是,」賀遲打了個響指,「武打片都拍不出我英勇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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