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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知道了,是他的右手想要看沈驚了,不是他想看。

既然是右手要這麼做的,那麼和他就沒有關係了,他控制不了他的手,因為他是個病人。

他的疾病嚴重到一定程度後,是會出現軀體化障礙的,一切都解釋得通了,一切都有理由了。

·

黑屏電腦映出俞晝緊繃的面容。

「咔噠」一聲。

右手食指終於按下了滑鼠,像是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所有邪念在這一刻被完全釋放。

一片朦朧的水汽首先出現在視野中,潮濕的氣息仿佛要穿透屏幕撲面而來。

下一秒,又是「啪」一聲輕響。

佛經被扣在了屏幕上。

屏幕邊沿透出的螢光照射在俞晝臉上,他的臉頰一半在光里,另一半在陰影里,他用最高潔的經文遮住最不堪的欲|望。

畫面被遮擋了,但是聲音沒有。

俞晝將音量調到最大,嘩啦啦的水流聲迴蕩在整個書房。

俞晝起身,檢查窗戶是不是關好了,他要獨享這個聲音。

即使窗外沒有人,但是俞晝不允許讓外面的風聽到,不允許外面的空氣聽到,這是他才能享有的。

他重新坐回屏幕前,仔細地傾聽,終於從水流聲中辨認出了他弟弟的聲響。

沈驚在哼著一首歌,曲調被水流沖刷得很模糊,若隱若現。

俞晝向後靠著椅背,他像是得到了巨大的滿足,長舒了一口氣,並揚起了唇角。

他一邊聽著,一邊在笑。

他克制住了骯髒的念頭,這是他應得的獎賞。

·

十分鐘左右,水聲戛然而止,沈驚洗完澡了。

俞晝又等了兩分鐘,挪開遮擋屏幕的經書,沈驚已經穿好了衣服,站在洗手台前,對著鏡子,左看看右看看。

俞晝輕嗤一聲,閒得無聊看鏡子做什麼,也不知道來看看他備受折磨的哥哥。

不聽話,不懂事,不乖。

總有一天他要在這面鏡子前懲罰他的弟弟,狠狠的,重重的。

·

浴室里的沈驚對這一切渾然不覺,他在進行他的日常之一——對著鏡子練習微笑。

他發現班裡人緣最好的同學就很愛笑,他也要加強練習,融入正常人的群體。

笑了一會兒,臉僵了,沈驚看著鏡子裡的鏡子,覺得很厭煩:「假死了。」

笑得陰森森的,一看就有病。

沈驚打算去干點正常人該幹的事情,去騷擾一下俞晝。

他故意不擦頭髮,把自己弄得濕淋淋的,發梢往下滴著水,走到書房前,敲門。

敲了三下又三下,門裡傳來俞晝冷淡的聲音:「什麼事?」

沈驚說:「哥哥,我找不到吹風機。」

書房裡的俞晝正通過屏幕看著沈驚,他說:「在浴室洗手台的抽屜里。」

沈驚又敲了三下門:「哥哥,這是司亭哥哥的家,我不敢隨便拿東西,你可以幫我拿嗎?」

俞晝:「沈驚,自己拿。」

沈驚朝著門比了一個中指,冷笑了一下,聲音依舊是可憐兮兮的:「哥哥,那我還是不要吹頭髮好了,我怕司亭哥哥知道了,他會不高興的,畢竟我和你們是不一樣的人,我出身低微,你們都覺得我髒,我心裡都明白的。哥哥,沒事的,我只是剛剛發過燒,現在都已經好了,不吹頭髮也不會有事的......」

門開了。

俞晝垂眸看著他:「你已經睡過司亭的床了,也在他的地毯上打過滾了,卻不敢拿一個吹風機?」

沈驚說:「哥哥,你可能不明白,吹風機是很私人的物品,所以我不敢輕易動。」

俞晝輕抬眉梢:「吹風機比床和地毯更私人?」

沈驚點點頭,雙手交疊在身前,乖的不像話:「哥哥,床和地毯都是露在外面,吹風機卻關在抽屜里,說明司亭哥哥更在意吹風機呀。」

乍一聽沒什麼毛病,沈驚胡說八道的時候一向很有邏輯。

他微微仰頭,用乞求的眼神看著俞晝,用眼睛說「哥哥,求求你了,幫幫我吧」。

晶瑩的水珠順著他的臉頰匯到尖而小巧的下頜,然後再滴落在胸口。

俞晝沉默地轉身,拿出一瓶抑制噴霧,對著沈驚一通噴。

沈驚差點就尖叫出來了,但他發揮了一個老演員的素養,委屈地說:「......哥哥,我剛洗完澡,我不髒。」

俞晝是不是精神不正常,對著他狂噴是什麼意思?

俞晝神情平淡:「我不喜歡這個沐浴液的味道。」

事實是,剛才那一瞬間,他覺得沈驚在引誘他,他不做點什麼的話可能會發瘋。

沈驚低頭:「哦。」

還說什麼「不喜歡這個沐浴液的味道」,俞晝好虛偽,假死了,比他還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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