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莫名的興奮,如果不是他後退半步就要跌落,他真想手舞足蹈。
·
沈驚一隻手緊緊扣住窗框,另一隻手敲窗玻璃:「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大約半分鐘後,窗簾拉開,俞晝蹙著眉心,打開窗戶:「你在做什麼?」
沈驚說:「哥哥,我剛才叫你了好久,你都沒反應,我怕你出事,所以來看看你。」
俞晝看他懸在窗台上的危險行為:「沈驚,我們兩個誰更像要出事的那個?」
「你啊,哥哥,」沈驚興奮到甚至有些恍惚,腦海里像是有幾億個細胞在跳舞,「你一個人在二樓,二樓那麼大,很危險的。」
俞晝無奈:「會有什麼危險。」
沈驚給他一一道來:「你可能會被電死,會摔死,腦袋磕在門上被磕死,還會無聊死。」
俞晝說:「你先進來,很危險。」
沒想到沈驚卻搖搖頭:「哥哥,我不進去,我是爬窗戶上來的,不是走樓梯上來的,我不能這麼偷偷摸摸地進去。」
他要走樓梯上二樓,才算真正踏足俞晝的領域。
俞晝看著他:「沈驚,你這種行為很危險。」
沈驚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哥哥,你讓一讓,我想看看裡面長什麼樣。」
俞晝紋絲不動。
沈驚催促:「哥哥,快啊!」
俞晝捏了捏眉心,側開一步。
沈驚終於看到了夢寐以求的二樓一角,這是一間書房,充斥著冰冷的秩序感。
「哥哥,你的書房怎麼灰撲撲的。」沈驚問。
書櫃是深灰色,書桌是深灰色,所有一切都是深灰色,又冷又硬。
·
俞晝看著面前爬窗戶上來的人,朦朧的風籠罩在他身上,柔軟到像一塊吸飽了月光的海綿。
俞晝身後是壓抑的書房,身前是柔軟的弟弟,他只要往前一步,就能擁有他的弟弟。
但是現在還不可以,因為他的弟弟站在窗台邊,半個腳後跟懸空,稍稍不慎就會摔下去。
俞晝再次重複:「沈驚,太危險了,你該回去了。」
「哥哥,你的書房太沉悶了,全都是灰色,這樣不好。」
沈驚發現自己手臂上沾了一片草,也許是剛才被風吹到他身上的,沾著泥土濕漉漉的味道。
他對著那片草輕輕吹了一口氣,淺綠色的草葉子被吹到了書房裡,落在了灰色的大理石地面上。
沈驚開心地笑了:「哥哥,現在你的書房裡有綠色了,這是我在花園裡挑選的最漂亮的草,特地帶上來送你的。」
俞晝垂眸看著那片草葉子,坑坑窪窪的,還說什麼「最漂亮的草」,他的弟弟睜眼說瞎話,把他當傻子哄,傻子都不會上當。
但他會。
「知道了,謝謝。」俞晝嗓音依舊非常冷淡,「回去睡覺吧,明天還要上課。」
·
沈驚的眼眸沉了一瞬,又在趕他走。
俞晝才和他說了幾句話,幾乎句句都在趕他走,他就這麼讓俞晝不爽嗎?
「哥哥,如果你看我不爽,」沈驚古怪地笑了一下,「那你就看我爽吧。」
俞晝說:「沈驚,別任性。」
沈驚的手腕好刺撓,好想去摳手腕,但他現在扒著窗台,騰不出手。
摳不了手腕太難受了,那就只能讓俞晝也難受難受了。
沈驚說:「哥哥,俞叔叔今天晚上不回家,他是和瀟瀟姨姨在一起嗎?」
俞晝:「不清楚。」
「應該是的吧,」沈驚眨眨眼,「哥哥,俞叔叔和瀟瀟姨姨太般配了,我好羨慕他們!」
俞晝再次下逐客令:「沈驚,很晚了,你不該在這裡和我說這些。」
「哥哥,俞叔叔是個好爸爸,」沈驚沒話找話,「你小時候,他還帶你去滑滑梯。」
「確實,」俞晝嘲弄地笑了笑,「每次帶我去滑梯,都會另外帶上攝影師和記者。」
沈驚怔住了:「攝影師和記者?」
俞晝的表情隨即恢復如常:「當好爸爸的時刻,不能不讓公眾知道。」
沈驚空出來的那隻手撓了撓頭,他想安慰俞晝:「哥哥,我爸爸更過分,他有一次嗑|藥磕多了,光著屁|股去滑滑梯。」
「......」俞晝嘴角輕輕抽搐,「沈驚,如果你是在安慰我,那麼謝謝。」
沈驚感覺挺失敗的:「哥哥,那我再給你說一個我爸爸過分的事情。」
俞晝斷然拒絕:「不必了。」
他並不想知道沈驚的爸爸又光著屁股做出了什麼離譜的行為。
·
氣氛好像緩和了一些。
沈驚就這樣站在窄窄的窗台上,一隻手抓著窗框,另一隻手托著臉蛋:「哥哥,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爬上來找你嗎?」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晨雨小说网 All Rights Reserved